秋雨连绵下不休,岂知世上许多愁?
兴衰荣辱本乎数,何必如此泪垂流。
这场雨淅淅沥沥,时断时续,忽大忽小,竟一直下了三天两夜之久,连那客栈老板都说,这天儿都到了秋末了,山东这地界儿近几十年来,也没见下过这么长时间的雨呢!
雨终于停了!黛玉服了那蓝衫大夫配制的药后,身子也渐渐地好了起来,虽说才醒过来还不能多说话,但看着姑娘病体有了好转,紫鹃与雪雁高兴得不知念了几千句佛了!
雪雁见她家姑娘醒了,逐手舞足蹈地将前后两个大夫都怎么说的话,一股脑儿都告诉了黛玉,惹得一旁的紫鹃直向她打眼色,她也没有觉察到。
这天一大早,黛玉便醒了,“紫鹃!”黛玉喃喃道。
“姑娘,你可好些了?要吃点儿什么吗?”守在床前两天两夜都未合眼的紫鹃,突然听见黛玉唤她,红肿的眼中又蓄满了泪水,忙拭了又轻轻拉了黛玉的手道。
黛玉花瓣般的樱唇向上微微一翘:“难为你们了。”
紫鹃的泪水又涔涔而下,带了哽咽道:“姑娘,你可好了,都吓死奴婢了。”
“雪雁呢?”黛玉又轻声问道。
紫鹃忙又换了笑容,给黛玉轻轻掖了掖被角道:“雪雁去给姑娘打热水去了。”
黛玉合上双眸,又轻咳了一声道:“有你们两个守护在我身边,纵是现下我死了也心甘了!”
“姑娘又想到哪里去了,病才好些,快别说这不吉利的话儿,奴婢去拿了温好的粥来,姑娘好歹也用些吧?”紫鹃说着站起身来。
“姑娘!你好些了?”原来是雪雁,她在门外便听见似是紫鹃与黛玉在说话,想着姑娘终于有力气说话了,不禁心下大喜。
黛玉慢慢睁开双眸,向雪雁问道:“赵良可去谢过那大夫了?大雨天的麻烦人家,要多给些银两才是。”
雪雁含泪回道:“赵良哥哥今儿个一大早便去了,谁知那位大夫跟了他家公子出去办事了,到现在还未回来呢。”
黛玉轻轻点了点头,雪雁又道:“等那公子回来了,奴婢领了姑娘命去也使得吧?”
见黛玉眼里满是疑惑,紫鹃忙道:“奴婢哥哥刚才来说是草料不多了,这店里纵有些也有限的,他便出去弄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黛玉想了想,便对雪雁道:“你一会子去了,可千万别透露出咱们的来历,不拘说个什么吧,按理说他救了我的命,本不该瞒他,只是实在咱们也有苦衷呀!”
眼见太阳西斜,赵良还没有回来,黛玉问道:“紫鹃,你哥哥怎么还未回来?他出去身上可带了银子了?若赶不回来吃饭,也可在外面买一些,倒别再饿坏了肚子。”
紫鹃忙应了,听她声音竟有些哽咽,黛玉有些不放心道:“怎么了?赵良…他没事儿吧?”
却原来那赵良并非是出去弄草料了,而是因着那日大雨,他本也淋了雨,又赶去济南城里请大夫,在雨里来回奔波受了凉,心里又着急,便也随之病倒了,只是黛玉这两日一直昏睡着不知道而已。
紫鹃虽然关心哥哥,却更心疼黛玉,便忙笑道:“他能有什么事儿,只是姑娘病中还想着他,奴婢心里感激的很。”
黛玉又道:“晚饭给他留着些吧,外面买的终不如自己做的。”
紫鹃忙应了,又去给黛玉熬二和药。
过了一会儿,雪雁推门进来道:“姑娘,那位公子回来了。”
黛玉便命她去拿二百两银票来,又嘱咐了几句,雪雁才去了。
话说这客栈虽然不大,倒是个二层小楼。一层略微简陋些,只空空几间屋子,里面也没啥摆设,只一张木床,两把椅子罢了,住的都是些赶脚的马夫、做小买卖的小商人等市井杂人,余下几间是店家自己人住的。
楼上呢,由东向西却是十几间雅间儿,房间不大倒也干净。那位公子几人便包了靠东边的三间,而黛玉几人却是住了紧西边的两间。中间那几处也不过是些做买卖的商人,不提也罢。
话说雪雁拿了银票一径来到了东头,忽然想起还没问赵良哪一间才是那蓝衫大夫住的,正自犹豫,面前的门‘吱——’一声打开了,一位身着白衣的英俊公子出现在她眼前。
“你是?”雪雁有些懵了!这不是前日救书生的那位公子吗?怎么他也住在这里?
白衣公子见雪雁楞在那里,便笑道:“小姑娘,你找人?”
雪雁忙点头道:“是的,我找一位公子。”
那白衣公子听了雪雁的回答,不由挑起了英挺的剑眉好奇地瞧着她,继而又轻轻一笑,令人如沐春风,暖意融融。
雪雁心里暗道,这位公子好相貌!瞧着竟是比宝二爷的模样还要俊些呢!见白衣公子好奇的样子雪雁又便忙道:“是一位穿青衣的公子,他是我们家小姐的救命恩人哪!”
“姑娘找的可是我吗?”随着话音儿,旁边屋门口不知何时又出来了一位青衣男子和那位蓝衫大夫,此时两个人都含笑望着雪雁。
“恩公原来住在这里,只是我可不是什么小姐,叫我雪雁便是了。”雪雁说着便向旁边屋门口走去。
那位青衣男子忙走过来笑道:“是公子命过去救治的,我们原不过是奉命而已,要谢你可要谢谢这一位呢!”说着,向白衣公子一指。
雪雁听了才知这一位才是主子,便忙又转身向白衣公子施了一礼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说着将手中的银票递了过来。
“你这是做什么?快快收起来。”白衣公子连忙道。
“我是奉了小姐之命特前来拜谢的,公子若不肯收下,奴婢可是无法回去交差了。”雪雁恳求道。
那白衣公子瞧雪雁穿着不凡,不似一般百姓家出来的,又想起那天李直看病回来说,病倒的那位小姐身子竟虚弱得很,不明白怎么家里人会放心让她只带着两个丫头来到这小小客栈,又一早儿不顾天气急着赶路,以至淋雨而病倒在此?
说到这里,众位想来都已猜出这位白衣公子便是北静王水溶了,而那个青衣男子便是水溶的贴身侍卫成永,去与黛玉瞧病的却是随了水溶出京的太医李直。
想起这些,水溶不由心下生疑,种种迹象倒让他想起一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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