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这样说,滕曼心里越发的难受,感觉有一只无形的手,捏着她的细细的脖子,不断在加重力道。
“我以为,她会自己想开,毕竟,一个人在外面,只有四处碰壁了,才能想到你的好来,想到你的好,她才能好端端的回来,跟你安稳过日子。我也曾经有好几次都想要打电话给你,可又怕,怕你会对她发火,搞得两败俱伤。”
滕曼在庭院内的长椅上坐下,双肘支着脑袋,搁在自己的腿上,表情一片忧伤。
“衣衣她不止一次的对我说过,她说她没有脸回来见你,她总是很矛盾的说,在一起的时候,觉着你不够爱她,不在一起了,又觉着你的爱太过包容,她根本就接受不起。你的什么都原谅,让她觉得,她是那般的恶劣,恶劣到不配站到你的身边。”
可是,滕曼始终都不明白,她这次为什么还会跟着唐炎回来。
温行昀站在滕曼的左前方,侧脸对着她,半边月光斜斜的映照下来,一层冷冷的莹白,涂在他清隽的脸上,更增添了一份落寞。
他伸手扣了扣自己的脑门,然后垂下手,抄进裤袋里。
“我只求老天给我悔一次,只要一次就好,让我能天涯海角的去找她回来,不论她多任性,我哪怕是跟着她一道出去流浪,我也不要放她一个人在外面!”他仰头望着夜空,似轻喃,似自语。
他既从小就将她保护得密密实实,那么就该护她到底。不该在她犯糊涂的时候,也跟着凑热闹似的耍少爷脾气。当时想着,让她自己出去受苦,受不了了,自然就会回来,可他忽略了,以她的性子,他不逼她就范,她必定也要跟他抗争到底。
滕曼从他脸上,已经看不出哪怕一丝半点的骄傲,只有浓浓的惆怅和懊悔。
有钱难买早知道,世上哪儿有后悔药可以买?
温景之是循着滕冀指的方向找出来的,他远远的站在一株高大石榴树下,望向温行昀,他正对着月亮不知在说着什么,表情凄苦而迷离。
他也是刚问了滕冀才知道,这些日子,温行昀愣是从唐炎手里,将大部分的莫氏股权给掌控,白天黑夜不分的这样拼命着,为的,就是替莫轻衣保全莫氏。
这样的夜,沐浴着清浅月光的人,各自在心头做了一些决定。
……
滕曼从外面回房之后,就一直心事重重,温景之看在眼里,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心里不免有些介意。
“回魂了,一个晚上都在神游太虚,你当我是空气是吧?”
男人扳过她的脸,在她的下巴上咬上重重的一口。
滕曼吃痛的推了他一把,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往胸前一带,稳稳的落入怀中。
“你一直在忽略我,该受罚!”
有哪个几十岁的老男人,还跟他似的在向老婆耍无赖的?温景之苦笑着,他真是越活越回去。
滕曼无意跟他计较这些,她想了好久,还是觉得要把自己的想法跟男人说。
“小叔,行昀好孤单的,我想,要不要把暖暖还给他,这样,也好然他有个盼头,我,总觉着亏欠他和衣衣的,是我,自私的霸占了他们的女儿。”
温景之抬手替她将额前的头发的掠开,这事情,他不是到今天才想,从那时她将暖暖带回来开始,他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天,也一直都在犹豫着,直到后来莫轻衣的死,才让他真正下了决心。
最不好交代的是几家老人,这样久的时间过去,他们都已经用目前的身份和暖暖相处习惯了,突然间这样说出事实,还不知又得闹出点什么来呢!
还有莫家的两位老人,恐怕是到现在都还沉浸在失去女儿的悲痛之中,如果让他们知道,有一个外甥女被人占了,心里会更加难受。
“再好好想想,曼曼,这事儿急不得,你要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就听我的,好不好?”
滕曼当然明白温景之这样说的意思,“可是,我觉得不能再慢慢来了,拖下去,对大家都不好,尤其是暖暖和行昀。小叔,说实话,当初我把暖暖带回来,没想到你竟然那样配合,让我很吃惊——你,好像一直都是那样懂我,你,你就不怕那孩子真是我的吗?”
他当时是什么都看不见的,自然不知道暖暖长什么样子,也没法儿去联想。他当初唯一能肯定的,怕是她的谎言吧!那得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忍住不去揭穿?
“小叔,我一直都忍住没问,你那时候,就一点没怀疑过我吗?”
温景之揉揉她的发顶,落下一个吻,“我对你有信心,如果是你和别人的孩子,你能傻到带回温家来吗?还能骗过我那精明的母亲?”
只是这样啊!滕曼对他的回答有些失望,她还以为,这丫真是个情种呢!
摸着她僵硬的后背,温景之有些好笑,难道要他说即便是她和别人的孩子,他也爱这样的话,她就高兴了?他好像还没有高尚到那地步。
“我倒有个法子,你要听么?”
“说说。”她有些意兴阑珊,懒懒的搭着腔。
“唔,我们要是能加紧步伐的话,今年怎么也能怀上了,到时候你有了,他们把你高高的供着还不嫌疼你不够呢,肯定不会为难你,你那点小错误,也就可以不去计较了——”
“……”这是,什么法子?
滕曼翻翻白眼,推了他一把,两人一搭一搭的聊着,说到温行昀刚才庭院的自责,温景之心中一动,眸底有流光浮动,抱着她的手臂又往里收了收,犹豫片刻,才道:
“曼曼,其实,你离开的那些日子,我是有一些你的消息的,我还和行昀犯过一样的错误,想着,让你在外面吃够了苦头,就能想起我的好来,最后,就会乖乖的回到我身边来——事实证明,我还是没能等到那一天,事实还证明,你离开我,一样能过的很好,你都不知道,那段时间,我有多挫败,想着,你若是觉着离开我是幸福的,那便这样吧,放你走!”
滕曼正要反驳,温景之伸出食指抵住她的唇角,示意她听他说完。
“我曾经很笃定,你的幸福是一定要经由我给付的,别人给的我都不放心,所以,我处心积虑,找人在杭州跟着你,我也会抽空,偶尔过去看看你,我小心翼翼的和你保持距离,尽量不然自己去打搅你的生活,直到罗盛秋出现,我承认我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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