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曼倏地抬起脸,望向男人俊逸的侧影,惶惑的大眼中一片被看穿的困窘。她实在是没有想好,要怎么跟他开这个口?
未得到同意,她是万万不能将粉粉曝光出来的,可是,若要她找个借口,她更是不愿,这等同于去欺骗温景之,到时候再惹出点什么麻烦,要怎么去收场?
“我刚刚去了梁主任处——”暂时将话题扯开吧。
男人即刻会意,她在扯开话题,“他是不是说,我可以出院了?”
她不说,他也不会勉强,只是心头冒上来的酸涩小泡泡和疑惑,还是一层层的在叠加。
“嗯,他说,如果你回家心情好一点的话,还是有利于恢复的,他最起码一天会过去看你一趟,这样治疗也不会耽误。”
“所以,你同意了?”
滕曼垂眸,她怎么听,怎么觉着他的话里有话,夹带着一种若有似无的自嘲。是呀,她同意了,因为她接下来几天会不在他身边,回家,最起码有张妈,还可以让她的母亲过来帮着照看两天。
许是这种想法使然,让她觉着自己的心思不纯,也就跟着心虚起来。
“嗯,那搬回老宅去吧,比较热闹,爸妈也放心一点。”
这样,也好。
一整个晚上,滕曼都在想着要怎么开这个口,理由不知推翻了多少个,就是找不到一个最最合适的。
温景之坐在床头,仔细聆听着女人的一举一动,她踩在地上的步子,极为凌乱,虽然刻意的放轻了,但在静的连跟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病房里,还是逃不过他的耳朵。
她什么也不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问。
“曼曼,你睡了吗?”
不远处的滕曼几乎被他不高的嗓音给吓了一大跳,疾步来到他的身边,“怎么了,是不是要喝水?”
温景之抬头,精确的捉住她的一只胳膊,将她拉近。
滕曼循着亮堂堂的奶白色灯光望向男人的脸,最近一段时间的不见天日,他明显的白了不少,虽然眼睛看不见,可眉宇间的英气和那股桀骜却是焦距所阻挡不了的。
男人将滕曼一再拉近,近到只在咫尺,又使力将她按坐在床沿,两个人的气息在一瞬间靠近不少。
“你一直在走来走去的打着圈儿,告诉我,为什么?”
滕曼惊觉他听觉的敏锐,顿时觉着自己在他跟前无所遁形似的难堪。
“我,我,这几天有事儿,能不能出去一趟——”她索性毫不遮掩的就这样不加掩饰的说了出来,虽鼓足了勇气,可还是不住的打量着对面男人的神色。
男人显然有些吃惊,不过却是一闪即逝,握着她小手的力道松了松,“曼曼,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无论你想做什么,去做就是了,一晚上的不安稳,就是为这事儿?”
他不问为什么,只说让她去做她的事,这态度,无疑给滕曼原本就战战兢兢的心里蒙上一层数不清道不明的阴影。
“你不问问为什么吗?”她黯然,还是都到了不屑问的地步?
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都隐忍着,不让自己往坏的那方面想,可是这男人的态度,对她跟对寻常的人的区别根本就不大,这个发现,让她倍感挫败。
“曼曼,你能告诉我,这一次你是为什么回来吗?”
经过了不长时间的沉默,男人突然又问了这样一句。
滕曼撇了撇嘴角,缓缓的抬起双手将脸埋入其中,“我们之间就非得这样么?是,如果不是你受伤,我是,不会回来的,可你为什么就只看这样的表面呢?我若不是担心你,想着你,即便是你——我也不会回来看一眼!”
那个‘死’字,她终究还是说不出口,她突然惊心的想起,有一次,两个人吵架,她好像是说了一句,你便是死在了外头,我也不会去看一眼!现在想想,真是混账到极点,当下就决定,以后就是两个人吵得再凶,这样的话也是不能说的。
罢了,只是服个软,低个头,给他一颗定心丸,她这个能力还是有的。
滕曼转了身,面对着温景之,伸出双手捧着他的脸,一下一下的摩挲,喉间轻滚,“小叔,你还爱我吗?”
“……”
没有了么?若没有,那么“小叔,我能预支你下一世的爱么?”滕曼笑得宛如盛的最欢的向日葵,紧张的几欲卑微。
温景之眼皮都不抬一下,声音沉闷的有些不耐,“下一世的爱给了你,那我下一世的妻子怎么办?”
“那,这一次,你就不要爱,让我来爱你,可好?”这本不在她的预计范围之内,说出来,难免有些慌乱。
他终于是拾起眼皮,依旧深邃的眼眸,不带半点温度。
她即便是在他敞开心跟她说了那么多之后,也不曾这样低声下气过,今天又是为了什么?就是那一番电话?
略带沙哑的声音一字一字的扣准她的心门,“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一颗心不求回报的等在原地,况且,我的这儿,除了跳动,怕早已失去了其余的功能……”
滕曼摇头,将脑袋嵌进他的颈窝,不停的磨蹭,“你骗人,我一个字也不要信,你不可能不爱我了,你都爱死我了,你怎么可能就不爱我了呢……”
她像是说绕口令似的,说了一大串儿,无非就是厚着脸皮黏牢他。
温景之无奈,这女人明明什么都懂,连他的口不对心都懂了,偏还这样来试探。
伸手将她从自个儿身上扒了下来,与她额头相抵,气息相对。
“曼曼,你稀罕么?稀罕我的爱么?你如今不觉得我太过狂热吓到你了么?你如今都相信我了么?”
滕曼点头,拼命的点头,忍不住的凑过小嘴去,在他的唇角轻点。
“所有的过去都不要再提,从今往后,我只一心一意的对着你,我们两个走了那么多的弯路,我好不容易清楚了自己的心,我也不准你退缩,你只要站在原地等着我,我会赶上你的脚步,好不好嘛,小叔——”
她这会儿也顾不得脸皮厚薄,只想着要将这男人给牢牢抓住。
温景之愣着老半天,眉头是越锁越紧,他为什么有种自己挖坑自己跳的感觉?
即便是如此,她依旧没有说出这次出去究竟是为了什么。
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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