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他的眼,都说人的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你不知道,他的眼,有多纯粹,心里想什么,你都能在他的眼睛里找到!”
她这样说的时候,表情是那般的神往,迷恋而充满虔诚。
一切都是那般的水到渠成,他们相爱了。
苏白是一个北方来的大男孩,他热爱摄影,总是不时的拉着滕曼和闵飞月出去采风。他不但照顾自己的女朋友,也爱屋及乌的对滕曼极好。
直到,直到闵飞月的眼睛出事。
那段日子,对所有人来说,都是煎熬。
闵飞月意外的失明,把大家的生活都搅得一团糟,她休了学,住到苏白在学校附近租的公寓内,等待眼角膜的日子,岂止是度日如年。
曾经有一度,闵飞月的情绪非常不好,不愿见人,不愿出公寓一步,不配合医生治疗。那时的苏白非常颓丧,经常一个人到处医院的跑,有一点点的希望都不放过。
他曾对滕曼说过,“如果可以,我真想把自己的眼睛给她,她说她最爱我的眼睛……”
没成想,一语成谶!
闵飞月终于等来了眼角膜,可是苏白却在一场车祸中丧生,临了,留给了闵飞月一对眼角膜。
世间的事情总是如此的循环往复,悲欢离合,爱恨情仇。
复明后的闵飞月就那样悄无声息的消失,有人说是回了老家,有人说是奔走异乡。是啊,杭州这块伤心地,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留的。
在那样青春飞扬的年纪,她收获了爱情,却丢了爱人……
滕曼望着窗外的一枝红梅出神,飘远的思绪渐渐的回笼,手中闵飞月给她倒的一杯水,已经凉的没有一丝温度。
这是一间单人宿舍,看上去空军部比陆军部的待遇要好的多。
干净整洁,床上的军被叠的跟豆腐块儿似的,棱角分明,线条流畅。
滕曼打量的视线转回写字台,一大摞的书籍,大多是军事方面的;偶尔有杂志,又都是和摄影有关的;还有几本一看包装,就知道是小言味道的小说。
正中间,是一张摆着闵飞月照片的相框,照片中的女孩儿,神情略微懊恼,又有种跃跃欲试的憧憬,那种少女特有的娇憨,被捕捉的淋漓尽致!
不用说,滕曼也知道这照片出自谁手,况且,那里面的背景,还是在西湖边。
闵飞月抬手端起相框,抽出照片,指尖轻轻的在上面拂动,“他说,那天他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我,像是一个在茫茫人海中迷路的小可怜——”
滕曼抬头,在照片的反面一排清晰可见的字体,龙飞凤舞——有一种人,只需一眼,便可穿过人群,轻易的找到她!
滕曼不能忽略掉涌上心头的伤感,她想,你确实找到了她,可也,确实丢下了她!给她留下的,是一世的牵挂和忧伤。
她甚至怀疑,闵飞月这个样子,还有没有爱人的能力?看,苏白,你终究是以爱之名,将一个女人的青春毁的彻彻底底!
“其实,这不是苏白留给我的唯一的照片,滕曼——”闵飞月垂眸,眼里的潜沉的苦痛渐渐退散,换上原有的清明。
“事实上,他留下最多的,是你的照片!”她的声音不高,字字句句的像是冰粒子一样砸在滕曼的心上。
滕曼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神情来表现她的震惊,只觉着不可思议!苏白爱闵飞月,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闵飞月没有必要对她撒这样的谎,她也明白,可为什么呢?
照片,果然有很多,都是一些她的生活照,大多是在校园,有时会有她和闵飞月在一起的,还有她和罗盛秋在一起的。
“你也很疑惑吧?一开始的时候,我也很奇怪,苏白他爱我,这我十分的清楚,可在我找到这些照片的时候,我心里竟也,不确定起来。有段时间,我非常非常的恨你,恨不得到你跟前去问个清楚,可是,我又很矛盾,如果,苏白他只是偷偷的喜欢你呢,你又从何而得知?”
滕曼使劲的摇头,“这不可能!”
闵飞月笑笑,闭上了双眼,深深吸了口气,“我知道,我相信他,因为我又发现了这些!”她像是变戏法儿似的,拉出抽屉,又扔出一打照片。
滕曼定睛细看,居然每一张都是罗盛秋和齐馨儿的!场景单一的可怕,大多是一些宾馆的门口。时间的跨度也很长,几乎是从罗盛秋出现在她身边开始就有的,一直都有!
那种久违的遭受背叛的屈辱感,重新一波一波的袭来,钝痛,蚕食着她的心脏——
突然,想到那次无意中碰到齐馨儿,她指着鼻子骂自己才是第三者,原来,竟是真的?
罗盛秋和齐馨儿根本就在罗盛秋和她之前!
可是,苏白他好端端的拍这些干嘛?拍就拍吧,那他为什么不早早的告诉她罗盛秋是怎样一个人呢?
滕曼发现她就是有再好的脑子也不够使的,全然没有头绪。
闵飞月望着一脸惨白的滕曼,狠狠压下心头的不忍,颤颤的出声。
“苏白走后,我就自己出去旅游,每到一处,我都要拍下无数的照片,以此来祭奠他。我去桂林,去九寨沟,去西藏,半年内我转遍了传说中最最美好的山和水,我接着转佛塔,我不为修来世,也知道今生再不能与他相遇,我只求,每晚的梦中,他能够不要独自调头离去……”
滕曼悄悄的抹着泪,闵飞月失去苏白的痛,她从来没见她表现出来过,时过境迁之后,听她如是道来,竟是无比的沧桑和困顿,这些年,她一个人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闵飞月的坐姿不再笔挺,低低的垂着头,眼泪吧嗒吧嗒的掉,掉在塑封好的照片上,溅起一朵朵的水花,那声音,沉闷的,一下下仿若扣在人的心口上。
窗外的白雪皑皑,已经将红梅的枝条压弯,沉甸甸的,看上去不堪重负。
一阵哀思寂静过后,闵飞月收拾好自己的情绪,重新恢复清冷。
“你就不奇怪苏白那样做的原因么?”她嘴角突地就绽出一抹古怪的笑来,看得滕曼眉头直皱。
“他是为温景之做的!”
闵飞月这句轻飘飘的话,带着万钧之力,不留任何转圜的余地,将懵懂的滕曼砸个毫无招架。
滕曼蓦然抬头,望向闵飞月的眼里,俨然是一派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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