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渐地浓下来,雪雁燃上灯,小心地看了黛玉一眼,低声道:“王妃,已经快一天了,世子他们…。”
站起来,黛玉向外看了一下,随后叹了口气,低低的道:“他们闹得也太出格了,也难怪弈冰生气。”
雪雁递上帕子,小声道:“他们还小,也知道自己错了,王妃就劝一下殿下,这一天下来不让送饭,小公子怎么熬得住。”
见黛玉不做声,雪雁又道:“何况即使他们淘气,也知道心疼王妃,当时小世子跑过来的时候,连自己也顾不得,只抱着王妃,生怕…。”
没有作声,黛玉忍不住垂下眼睑,眼前想起的是当时奔过来的水远,那单薄瘦小的身子,真情流露的脸色,以及毫不犹豫的挡在自己身前时的样子,那个小小的人儿虽然笨拙的落在后面,但是胖胖的小脸上也是一副关切的神情。
还有那个似乎从天而降的人,就在众目睽睽下没有避嫌的把自己拥在了怀里,转过头去,冷冷的扫视了眼前满目的姹紫嫣红,毫不留情的道:“紫鹃,送客。”
那一刻,黛玉虽然有些尴尬,但是心里却有一种理所当然的踏实和幸福。
“王妃。”雪雁的话打断了黛玉的沉思,抬起头,黛玉低低的道:“你让她们熬点莲子粥,一会儿陪着我去看看远儿他们。”
雪雁欣喜的道:“好,我这就吩咐,王妃,要不要再让她们弄两个世子他们爱吃的小菜…。”不等雪雁说完,黛玉轻轻的道:“以他们今天闹的事,连粥也不能送。”
雪雁没有敢再作声,只是暗暗叹了口气,转身就要退下,却听黛玉幽幽的道:“殿下还没有回来吗。”
雪雁道:“是,我刚才打发人过去问过了。”叹了口气,黛玉道:“他走的那么匆忙,也不知出了什么事。”
雪雁安慰道:“或许是朝堂上的事,王妃也不用担心。”在人后,紫鹃和雪雁依然还以王妃相称黛玉,主仆三人也互有默契。摆了摆手,黛玉道:“好了,你快去吧。”
扶着雪雁的手刚推开门,就见水述泪汪汪的迎上来,抱着黛玉的腿,可怜巴巴的道:“母妃,我饿。”
抚了抚水述的头,黛玉看着一边没有作声的水远,道:“远儿,你们知道错了吗。”水远低下头,想了一会儿才道:“父王曾经教过我,男子汉做事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我没错,只是后悔这件事若是我自己做,就不会出现这些。”
怔了一下,黛玉轻轻叹了一声,自言自语的道:“怎么和你父王一个语气。”牵起水述的小手,黛玉道:“好了,你们也饿了吧,先喝口粥吧。”
水述高兴地道:“好,哥哥,快过来。”没有接雪雁递过来的莲子粥,水远淡淡的道:“我没有错。”说完便坐在一边,拿起刚才放下的笔,继续抄起书来。
水述却接过莲子粥,狼吞虎咽的喝起来,小小的嘴巴恨不得把碗也吞进去,抬起帕子给水述拭了拭嘴角,黛玉看了一眼旁边平静的水远,道:“远儿,万事都有度,做事不能为一己私利而不顾及其他。”
水远抬起眼,清澈的眸子里有一丝与年纪不相符的深沉,放下笔,缓缓的道:“可父王说过,万事都要靠自己去争,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母妃,难道父王说的不对。”
摇摇头,黛玉相信这样的话水溶一定能教的出来,只得含糊的道:“你父王的话也不是不对,只是有些事不能一概而论,远儿,你还小…。”
黛玉的话还没说完,水述却在一边道:“我听母妃的话就不会挨饿。”无奈的笑了,黛玉轻轻的道:“但是今天你只能喝这一碗粥,不管还饿不饿,母妃都不会再给你们,母妃要你们记住,自己做下的事,就得自己承担。”
站起身来,黛玉道:“好了,母妃回去了,你们两个继续背书吧。”水述可怜的道:“母妃,我还饿。”
雪雁忍不住低声道:“王妃,小公子还小,何况已经一整天了…。”看了水述一眼,黛玉没有作声,缓缓的道:“雪雁,我们回去吧。”
走出去,雪雁见黛玉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似水的清眸里早已清泪盈盈,而房里,水远平静的对水述道:“小胖,我的那碗你喝了吧,我不饿。”
水述惊喜的道:“真的。”说完生怕水远反悔似的,毫不迟疑的端过碗,香甜的喝起来,一边喝还一边嘀咕着道:“真香。”
小书房隔着黛玉的院子只有一道抄手游廊,雪雁扶着黛玉,有点不死心的道:“王妃…”摇了摇头,黛玉道:“雪雁,你不用劝我,虽然他们小,但是既然他们出生在皇家,就不能肆意而为,有些事由不得他们自己,再说若是这次我原谅他们,虽然殿下不会说什么,但是说我不会原谅自己的…。”
没有说下去,黛玉忽见前面拐角处,水溶独自一人静静的站在那里,修长的身影在月色下铺了一道,深邃的眸子望过来,如幽潭般深远、静谧,在这长长的廊道里,有种遗世独立的落寞。
迎上来,水溶看了看黛玉,接着淡淡的对雪雁道:“你先回去吧。”雪雁应了一声,悄悄地离开,四下一下幽静了下来。
看着不同于往常的水溶,黛玉不觉有点心虚,低声道:“我也是不放心,过来看看。”没有问,水溶轻轻叹了口气,上前携起黛玉的手,缓缓的道:“颦儿,陪我走走。”
看了水溶一眼,只见他绝美的容颜在月光下有一种异样的悠远,微皱的眉间没有掩饰的流露出几分焦虑,清冷的眸子又恢复了以前的游神。
几年过来了,黛玉知道水溶的性子,没有问,只是轻轻的点点头,道:“好。”
拐出游廊,淡淡的月华把院子里的所有都镀上一层幽幽的光晕,夜风带着丝丝的凉意,让人神清意爽。
谁也没有做声,只有彼此握住的手传递着情濡以沫的默契,夜风微微的拂过来,吹起黛玉的裙角翩翩扬扬。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水溶长长的叹了口气,低低的道:“颦儿,我以为什么都过去了,谁知…。手心手背,让我情何以堪。”
不等黛玉问,水溶接着道:“我刚从父皇那里回来,一枫被父皇一怒之下押入了大牢,而我当时也无能无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轻轻一震,黛玉不由道:“六弟怎么了。”转头看了黛玉一眼,水溶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酸楚,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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