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犹豫,黛玉起身披上中衣,轻轻的走过去,见水溶正微闭着双眸,本来清隽的脸在月华的映衬下,带着一丝惨白,左肩的肩窝处,虽然看不清,但那淡淡的血腥还是扑面而至。
见黛玉站在那里不做声,水溶缓缓的道:“给我找把剪刀来,你这里有没有清水。”黛玉不加思索的道:“我去找。”
说完转身走到那边的柜子前,想起平日紫鹃放东西的地方,果然找到了剪刀,还有几块用剩下的布条,黛玉拿着平日不屑一顾的东西,竟觉得心里长长的松了口气。
多亏今晚的月色很好,即使没有灯,房里却依然淡淡的,隐约一切都能看清。
微闭着双眸,水溶静静地听着那个轻轻的声音在自己的周围走来走去,即使看不到,也可以感觉到她的那份焦灼和担忧,不由自主的,水溶觉得有一丝笑意竟然涌上自己的嘴角,那疼彻心骨的伤口似乎已经淡了不少。
今夜的事出乎自己的帷幄,本来以为轻而易举的事,谁知最后经出了岔子,刑部大牢的临时换岗,使得自己和侍卫措手不及,只得掩面冲了出来,慌乱中不小心触动了机关,虽然有侍风在前面挡着,但还是被锋利的刀刃砍了一道。
独自先回来的水溶想到了枫苑的黛玉,一个义无反顾的念头一下子闪了出来,舒了口气,阻止了六子去请太医的事,毅然而然的跳了进来。
由于平日里黛玉基本就是十指不沾水,此时等把东西找齐,再加上心慌,竟也觉得额角有了淡淡的汗意。
低低的唤了一声:“王爷。”黛玉发现自己的脸不由得红了,好在没有灯光,否则自己倒不知该怎样面对呢。
缓缓的直起身子,水溶面无表情的道:“先帮我把外衣脱下来。”犹豫了一下,黛玉没有动,却听水溶淡淡的低声道:“怎么了,王妃难道是害怕。”
静了一下怦怦急跳的心,黛玉不加思索的道:“我有什么可怕的。”说完,伸出手,费力的帮着水溶将外衣褪了下来,扯到伤口处,黛玉听得水溶压抑的吸了口凉气,英俊的眉头皱成了一处。
缓了缓气,水溶伸出手,对黛玉道:“将剪刀给我。”顺从的递上剪刀,黛玉没有做声,只见水溶艰难的抬起手,向着自己的左肩剪去。
眼看着剪刀就要触到水溶的左臂,黛玉忽的一下接过去,低声道:“让我来吧。”默默地看了黛玉一眼,水溶没有一意孤行,将剪刀递给黛玉道:“好。”
水溶内里的衫子是月白色的,此时恐怕已经成了血色,多亏月光下看不清,只见到黑乎乎的一片,饶是如此,黛玉拿着剪刀的手还是忍不住颤了起来。
或许是感觉到黛玉的犹豫,只听低着头的水溶平静地道:“不用顾忌,没事。”浓浓的血迹已经和里衫黏在了一处,黛玉这才明白水溶要剪刀的用意。
俯下身,黛玉小心翼翼的沿着伤口边缘将沁着血迹的衫子剪下来,神情专注而又凝重,借着淡淡的夜色,水溶见黛玉长长的浓睫微微的抖动着,露出她心里的紧张,好看的鼻尖竟微微渗出了汗意。
静静地从眼角的余光看着眼前的黛玉,水溶这一刻竟觉得一切好像都停止了,什么雄心,什么壮志,什么仇恨,什么猜忌,都已不复存在,只有眼前的这一个人,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一举一动…。
轻轻地合上眼,水溶听到自己的心里发出一声冷冷的轻笑,即使这件事她真的去做了,那这一刻也觉得无怨无悔。
肩头忽的一疼,水溶忍不住吸了口气,只听黛玉低声道:“剪下来了。”说完直起身子,也不等水溶吩咐,用帕子蘸上水,低声道:“别动。”轻轻的弯下腰,便要擦拭水溶肩头上的血迹。
淡淡的月光下,水溶光洁的肩头既有着身为王爷养优处尊的细腻,又有着常年练武之人的坚韧和弹性,此时虽然上面有斑斑血迹,但依然掩不住自来的白皙和细致,在月华的映衬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成亲一个月了,黛玉依然还是小姑独处,第一次这么近的面对着一个名义上亲近,事实上陌生的男子,自来的矜持和羞涩使得黛玉举着帕子的手迟迟的没有放下,即使没有灯光看不清,但黛玉知道,脸上恐怕一定早已红的压住了桃花。
觉察到一滴滴的水珠凉凉的滴在自己的肩头,而黛玉却没有动静,水溶不由淡淡地道:“怎么了。”
舒了口气,黛玉若无其事的道:“没事。”闭上眼,将心一横,随后将手轻轻地按在水溶的肩头,肌肤相触间,两人竟然不约而同的颤了一下,黛玉情不自禁的又把手缩了回来。
房里静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隐约可闻,只听水溶轻轻舒了口气,低低的道:“还愣着做什么。”缓缓的睁开眼,黛玉屏住气息,压了压有些急促的心跳,轻轻地伸出手,小心的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迹,由于伤口不时还有渗血溢出,所以黛玉的动作仔细而又轻柔。
冲破了刚才的羞涩,渐渐地,心跳也开始平稳起来,汲水清洗之间,黛玉已没有了刚才的紧张和忐忑。
眯着眼,感受到她纤细微凉的手指在自己肩头灵巧的掠过,那种肌肤相触的微凉和滑腻,似乎有一种久盼的悸动,使得水溶竟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像不受控制的急了起来,到最后,感觉连自己都能听到。
外房里传来不知是谁嘀嘀咕咕的睡语,竟然使得黛玉情不自禁的停了下来,忽听水溶低声挪揄道:“王妃还有害怕的。”
黛玉没有做声,水溶却忽觉得伤口处一疼,忍不住倒吸了口气,随后低低的笑了,道:“下手果然挺狠。”黛玉不急不缓的道:“比起王爷,恐怕是小巫见大巫。”
虽然嘴上不依不饶地说着,可手下,黛玉依然是小心翼翼,细细的看着清洗出来的伤口,在淡淡的月光下,泛着狰狞的血痕。
一下子想起上次雪雁放在匣子里的药,黛玉转身去找,飘起的秀发扫过水溶的脸,带着一种淡淡的清香。
惬意的倚在那里,水溶道:“找什么。”黛玉便找便道:“找药。”简短的话里没有了平日的刻意,似乎一切平常的理所当然,似乎一切又都是那样的随意和自然,两人仿佛就是早就默契的夫妻,一个眼神,一句话都能明白彼此的意图。
好容易翻到了那个匣子,黛玉嘴角不由自主的泛起一丝笑意,转过身来,熟练地将药敷在伤口上,猛觉得水溶情不自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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