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睡醒后,叶蕙还没走,她本来就是来等她娘睡醒、好交代几句话的。
听女儿说华氏又带着儿女赶来了,文氏微微皱眉。上一次这娘儿几个来了,女儿就将利害关系给她讲了讲,她已经是很后悔了,怎么如今又……
“蕙儿你叫娘怎么做,娘就怎么做。”文氏虚心求教——她也没法子不虚心,若不是她一直都是个老好人儿,华氏也不会觉得她好欺负,什么主意都敢打。
可她心里还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华氏当年也跟叶天成议过亲,她都知道,这种人上门来小住一阵子,走时再打些秋风,她都可以忍受,可若是将主意打到她女儿身上,打死她都不会答应!
“娘心中定然早有了成算,哪里用女儿教呢。” 叶蕙笑着跟文氏撒娇:“您只叫邓嫂子和几个丫头将柱哥儿看顾好了,再叫杏儿和小桃将您的珠宝首饰都好好收着就是了。”
叫她明目张胆告诉她娘,常七太太既然递过话儿,她就等着嫁常胜了,这种话她也说不出口;等裴妈妈私下再跟文氏讲罢。
这几样儿倒是容易做,文氏心道。可那华氏当真只是为了揩油才来的?她可不信!
“蕙儿你说,你的婚事……是不是等你爹爹的孝期到了,杭城常家就会来人下聘?你也叫娘心里有个底儿啊,到时候娘就不答应别人家了。”文氏试探叶蕙道。
“娘!”叶蕙不依不饶般抱着文氏的胳膊摇晃起来:“就算常家不来下聘,您也不要轻易答应别人,咱们不是说好的么。事关我的……您都要跟我商量?”
文氏软软的笑了起来。常七太太和万俟九少奶奶都说得那么明白了,她还担心什么?她只是想试探试探女儿,到底对这门亲事怎么想罢了。
柱哥儿此时也睡醒了,由邓嫂子抱着进了正房。见得姐姐腻在娘身边儿撒娇呢。小子很是不满意,瞪着眼扮着鬼脸吓唬姐姐好几声,直到叶蕙自己个儿坐直了身子。这才呲牙笑着扑了过来,一头扎进文氏怀里。
“我算是白疼你了,还跟我抢娘!”叶蕙照着弟弟屁股上肉厚的地方拍了几巴掌。
柱哥儿忙从文氏怀中抬起头,咯咯笑着摇头:“不疼。”
叶蕙惊愕。这小子是说她不疼他,还是说屁股挨打了不疼?
“姐姐不疼你?”她追问柱哥儿。
柱哥儿摇摇头,伸出小胖手拍拍自己的屁股:“姐姐打,不疼。”
叶蕙还是没弄懂。这是打他了就是不疼他。还是他说屁屁不疼啊?
文氏被这姐弟俩笑坏了,笑了一阵子方才问儿子:“姐姐不舍得真打你,屁屁不疼是不是?”
柱哥儿坏笑着点头,眼神里还带着得意;叶蕙这才明白,敢情她被这小子鄙视了。
“姑娘。太太,穆太太带着表姑娘来了。”门外通传道。
邓嫂子忙上前将柱哥儿接回抱着,文氏便下了地,携着叶蕙迎了出去;华氏显然很想见到一个憔悴不堪的妇人,等众人在厅堂里见了面,文氏却是满面红光精神极好的模样儿,令她明显大吃了一惊。
凭什么都是年轻守寡的,这文氏却过得没心没肺的,反倒比几年前还俊俏了年轻了一般?华氏心头恨恨的想着。握着文氏的手便不自觉加大了力度,文氏被她捏得生疼,哎呦一声就叫出了声。
“娘怎么了?” 叶蕙忙将文氏扶住,再看她娘的手背,已经被华氏掐出了两道青痕。
“表伯母怎么这般没轻没重?就算您许久没见到我娘了,心头高兴。也不能管不住自己的手啊!”叶蕙真的恼了。
华氏被她呵斥得讪讪的说不出话来,文氏忙帮着打圆场:“你表伯母定然是太想我了,来来来,咱们快到次间炕上坐着喝茶,炕上暖和。”
又笑对穆晨道:“晨儿也长成大姑娘了呀?这小模样还真是叫人稀罕。”
为了过年,叶蕙早就差人打了许多银锞子;进了次间,文氏便招呼裴妈妈拿出个装满银锞子的荷包来递给穆晨:“晨儿拿着玩。”
穆晨本来极不满意叶蕙呵斥她娘,走进来的一路都阴沉着脸,接过那荷包来却被坠了一下手,脸上的不满立刻变成笑容:“晨儿谢过表婶母。”
与文氏对脚坐在大炕上,又寒暄了几句,华氏便笑着商量叶蕙:“外甥女不如打发个婆子往前头走一趟,叫你表哥进来给你娘见个礼啊?”
“表伯母稍安勿躁,我已经差人去了。”叶蕙笑回道。
不过是来后院见个礼,又是挺近的亲戚,这个礼节她还是能理解并接受的。方才几人往次间走,她已经在后头嘱咐了梅子。
华氏此时也掏出个小布包来递给邓嫂子:“我还是初次见柱哥儿呢,这点小玩意儿给他当个见面礼吧。”
叶蕙忙上前替邓嫂子将东西接了,又笑唤着柱哥儿下地给表伯母并表姐见礼;文氏是个最疼孩子的,忙张罗就在炕上施礼便是:“表伯母和表姐都不是外人儿,在炕上磕个头就是了,地上太凉。”
华氏也连声附和:“柱哥儿还小,自家人不讲那许多虚礼。”
等柱哥儿立在炕上,笨拙的给华氏和穆晨见了礼,叶蕙便嘱咐邓嫂子将他抱回厢房去,见他不情愿离开,又软声安抚着说,待会儿姐姐去你屋里陪你讲故事 。
邓嫂子抱着柱哥儿走了后,叶蕙便招呼杏儿上茶。华氏趁着接过茶盏的工夫,抬眼将房中各个角落打量了打量,不免笑问当年那个杜鹃哪里去了:“可是年岁到了,放出去嫁了人?”
文氏满脸尴尬。就算杜鹃没犯事儿,也没有在主家孝期放出去嫁人的道理啊?
“表伯母还记着杜鹃那丫头呢?我爹爹才去了没几日,她竟然偷了我娘的私房要逃跑,被我叫人捉住打了一顿,卖了。”叶蕙淡淡的笑着接话。
华氏突地打了个冷颤。这、这孩子也太狠了吧?
“表伯母定然认为蕙儿铁石心肠,对不对?”叶蕙似笑非笑的看她:“我爹爹不在了,我若是手段不强硬些,哪里有我们母子的活路呢?我打了她再提脚卖了也是杀鸡儆猴罢了。”
“表伯母离得远不知道,我们叶氏一族里可不少坏心肠的,日日觉得我们孤儿寡母好糊弄,想要来我家分一杯羹呢;我娘心肠软,我若再跟我娘一样儿的,这个家早就变成别人的了。”
不管她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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