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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谷关。
冬去春来,漠北的雪终於消融,化作泊泊雪水,顺着沙地、没入那地下渠道,再一次奉还诸大地。春风醉人,就是这西北,即便早起料峭,却也遮不住沙漠边缘四起的勃勃生机。离着京城里紧锣密鼓的大小事顿起,云谷关,在大夥儿同心协力的打理下,再不复当初的索然和杂乱无章──而是出现系统性的排列以及规划。
大家再也不用挨家挨户的寻人,而是照着土坡上的标记、以及各自的兵籍,就可以简简单单地找到彼此──更可以凭着精简的路标,在各条新辟的路径之间,找到自己所需要的地方,例如那医馆、酒楼、裳坊等等......
相较於大周边缘的几大关口,云谷关的发展不可谓不惊人。就是年前,那衔着密令、特地来劳军的云冽艮,也是乖乖地站在一旁,老老实实地从头看到尾──看着墨丹将一帮老小训服得服手贴耳,再不敢成天叫嚣,纵马到处欺负人。军籍之间已实力论胜,再没人敢冲着自己背景好,到处与人相搏──反正就是背景再好,也比不过墨阳墨昕──人家兄弟俩天天加倍练习,又和着各阶各级的军人们上下跑着各种活儿,没叫过苦、腰也一样弯得下去......凭什麽十七岁的他们做得到、他们这帮贵子弟却没本事干呢?
再加上看到那些本是本令低弱的守城卒,居然也逐渐超越了他们──御马术、射艺、判断力,都各自建立起自己的系统,他们能不慌吗?
比最基本身体强健度,他们都要被超赶了;要是连最後一丝能赢的希望都备斩断。那下次轮到谁负责身先士卒,就是不用比,也一目了然了!
是以墨丹安排的进度,再也没人敢反驳。由其是见到墨丹几个为首的官爷们还比他们加上三倍的练习量......渐渐的,云谷关不再是成天闹哄哄地斗鸡赌博,等着西图贝尔人来犯;而是校场成天人山人海地。有心向上努力的人变多了。气氛变好了,大夥儿感情变好了,整体实力与默契也都跟着上升了!
云冽艮直到陪着挺了大肚子的寒翠凝回京,都还搞不懂墨丹为何能用暴力的手法让大家心服──不过他贵为皇子。劳军期间,也还肯放下身段,跟着大家操劳的举动;此举还是让不少鄙夷皇家的武官们。大大地转了心思。是已,单就几位皇子里头,云冽艮就算得不到军中的实际支持。却是再没有人会对他置喙了。
而云谷关里,不再有人到处抢夺,也没有人涎着脸讨酒喝。即便酒肆生意变差了,在墨丹授予的全新提纯技术後,高浓度的酒被酿出,纳入了军用的医疗上面,也给大家都纷纷指点了新的活路──以往是会令军人堕落的地方。如今,正被墨丹一步步地导向全然相反。却是让大家皆大欢喜的路上行去!云谷关上是上上下下齐心一条,再不复以前那种剑拔弩张,欣欣向荣,不亚於江南一带丰衣足食的那种富饶与气氛。
“哈哈哈哈哈哈!好丹儿,这计成、反目又成仇,狠啊!”营帐内,墨风大力地拍着自个儿的大腿,看着京城送来的邸报,忍不住地兴奋说道。
在他对面,一名面目舒朗俊俏的少年正醉心品着新酿成的美酒,一双灿亮的凤目微湿、显得分外柔和;五官精致如画,是任何乔装都再难遮掩住的靓丽。丰润秀美的菱唇,在酒水的映衬下,显得晶莹而诱人;纤细的身躯,被硬挺的软甲包裹,更是别有一番英气於其中。
“您到是笑得开心,在下估计着老太爷可要头疼了!”墨丹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这私底下坚持着叫她姑娘家名的大伯,有些苦笑。而曲洛则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墨丹的身边,喝着茶,看着余下的邸报,兀自想着事情。
墨丹也不管墨风在那儿疯,只是一面喝着温酒,一面拖着腮,认真思考着。
墨家是断尾求生,虽然未曾伤急根本,但好歹还是有了不少的牺牲,才终於换来了短暂的平静与安稳──并彻彻底底地从京城那湍急而交错的漩涡中急流勇退了下来!而且,要不是墨夜在其中努力地斡旋,估计以墨家老太爷的雄心壮志、以及那赤胆忠诚,是根本不可能就这般顺顺利利地得到这样的成果的!
而虽然恭亲王府在其中给予了不少帮忙,但墨丹从来都不相信,这看似木讷寡言的云冽情、以及那位精明的恭亲王妃,会不求回报地给予这些帮助!
“恭亲王世子爷就要回到西北了,你收拾收拾,可别是再占着人家的帐篷了!”墨风撇过头,看向墨丹,有些宠溺地笑道。
自年前云冽青匆忙回京後,墨丹便是顺理成章地爸站了人家云冽青大公子的帐篷,把各式杂物都往对面的帐篷堆去──美其名是她的东西资料太多,反正云冽青人也不在,帐篷空着也会坏;但现在云冽青人早在路上了,墨丹人也不是不知道,却是偏偏再也不肯把东西给拿回来──摆明着要和云冽青杠上了!
云冽青虽然年纪偏大,但至今没有正室,也还算说得过去......要事丹儿......
“他又还没回来,将军大人您急什麽呢?”墨丹似笑非笑地睨了一眼自家大伯,没有错过那其中的揶揄。心中暗自好笑,明知她身为堂堂右相嫡女,是绝无可能与亲王是子等级的人结亲的;再说她也早过了婚嫁的年龄,就是上官蓝雪,也是早和孙若泉完婚了──她墨丹如今也有十九快二十了,放眼大周,早是个老姑娘,又哪里会有人敢要她呢?
而且自己和云冽青?这绝对是个玩笑!要是她是恭亲王妃,肯定会挑个刚笈笄的小娘子给自家儿子娶回来看着──就是花瓶。那又怎麽样......美呗!再说年纪小有年纪小的好,那天真烂漫没有定性,只要好好的多教上一会儿;不多时,肯定能整出一个符合自己与整个恭亲王府需要的媳妇儿出来!
综合以上所想,那是多可怕的事?更何况,就她自己的立场看来。她根本对这半大的小屁孩。一点兴趣都没有!两辈子加起来,她就是不嫁,也不会怎麽样!
“好了,莫要再说我的事儿了!”墨丹拨了拨腰间的红穗。正声说道,“我看京城的火候也差不多了,咱们就赶紧挑个时间。把最後一桶油给倒下去──让这火烧得更旺,也让云冽瀚与李家更加是抬不起头来罢!”
这几年,想必宫里的几个老人心中都是百般难受!
云冽瀚终日得面对朝终大臣们的唾沫星子。自是不用再多说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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