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望着窗外,冷笑一声:“云中鹤来救你了,总算你在他心底还有些份量。”
我听他一说,也跟着走出去,站在那少年身边朝窗外看去,只见院子门口有一个人影。他双眼蒙着锦带,以一种非常奇特的节奏奔行,他的速度虽快,可是给人的感觉,却像闲庭信步一般。
云中鹤才闯进来,院子便有三四十名护卫迅速拦在他身前,紧接着从他身后的门口也涌进来四五十名护卫,雪亮刀枪森严以待。
院子里一下子聚集了百来人,原本宽敞的空间一下变得拥挤不堪。
看来那少年出门时,为了避免太过扎眼,并非将所有的武力都带在身边。不过就算什么人都不带,他本人也够瞩目的了。
云中鹤被包围后,停下脚步,微微转向我所在的方向:“没事吧?”
我见到云中鹤,悬着的心才算放下。但见那少年这方人多势众,又立即为云中鹤的处境担忧起来:“我没事,你要小心。”
云中鹤笑了笑。夜色中,他的笑容有些模糊,却无所畏惧,他也不去理会包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侍卫,只沉声对那少年道:“放人。”声音稳如山岳,并非请求,而是命令。
面对云中鹤这样的态度,少年并未动怒,只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但纵然是浅笑,他的眉宇间依旧充满了凌人的威势:“云中鹤,你定要与本王为敌?”
本王?我正惊愕中,这会儿却听到如此劲爆的讯息。
不久前,我听说了这王子的传闻,据说这位王子在先帝的葬礼上哀恸欲绝得要投火**,救下来后,便获得了朝野的一致拥戴。
如果是王子,应该在皇宫里的,为什么会不远千里来荆州了呢?
云中鹤不为所动地道:“我不欲与任何人为敌,但我也不惧与任何人为敌。你是平民也好,王子也好,都不能逆我意愿。”
他声音不大,语气亦不严厉,只平静地陈述着事实,“你若是愿意就此罢手,我可以既往不咎,就此揭过;然而,你若是紧逼不休,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君北宇的目光凛冽刚硬,直刺云中鹤:“你是在威胁本王?”
云中鹤慢慢地将双手抱在胸前,微笑道:“一口一个本王的,你可是想拿身份压我?王子很了不起吗?曜目国很了不起吗?你莫要忘记了,南风瑾会的,我也会。南风瑾可以帮你获得这个地位,我一样能毁掉你。”
我怔怔地看着云中鹤,只见他在十多米外,立在侍卫们的重重包围之中。
夜色温柔,春风和暖,他的笑容散淡,可他骨子里那股狂傲迎面扑来。
云中鹤慢慢地道:“你并不是蠢人,说起来,你勉强能算我半个师弟。虽然偶尔我会玩些花样给自己解闷,可并不会真的伤害你,你该明白这一点。那慕容楚是我好玩所致放他见你的,但倘若你因此对我生疑,进而与我敌对,以你如今的境况,却是自寻死路。”
“你只能相信我。”
“你该知道,以我的实力,纵然是杀尽此地之人,我也可从容离去。”
“我说到便能做到,你没得选择。”
“我言尽于此。”
云中鹤每说一句话,我便发现站在我身侧的君北宇的脸色便苍白一分。他刚强的眼眸中现出难言的痛苦挣扎,但只不过呼吸间的工夫,又被强行压制下去,化作一片冷漠平静。
“是。”君北宇略略点了点头,口吻比方才放软了些,“此番是我做错,希望师兄原谅。”只不过片刻的权衡思索,他便果断地作出决定,如此决绝干脆,毫不拖泥带水,让我终于忍不住升起微微的敬佩之意。
君北宇挥了挥手,所有的侍卫便左右分开,让出通往院门口的道路。他看也不看我,只冷冰冰地道:“你可以走了。”
等我走到云中鹤身边之后,君北宇派人将我们送出去。没想到居然这么轻易便脱身,兵不血刃地解决问题,以至于离开了君北宇暂居的府邸后,我依然有一种不真实感。这个晚上对我实在是太过刺激了,与南风瑾相貌非常相似的少年的身份是曜目国王子,同时还被云中鹤称为半个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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