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少年和他的随从已远去,我这才放下心来。翻了翻白眼,出声道:“喂,云中鹤,人都已经走了,你还打算抱到什么时候?”
说完,我感到腰上一松,接着我几乎是跳着离开他的怀抱。虽然知道云中鹤是为了做戏给那少年看,但太过亲密的接触还是让我有些窘迫。
方才我几乎是整个人倒在云中鹤的怀里,身体紧贴着他,他温厚的热力透过衣衫传递过来,这是一种让人心神安定的温度,强大宽厚,宛如山岳。
站稳之后,我忍不住瞪了一眼云中鹤。当看见他眼上蒙着的锦缎,才意识到他其实看不到。云中鹤的行动太像一个正常人了,以至于我常常会忘记他是个瞎子。
云中鹤淡淡一笑,随意地拿起身旁的酒壶,自斟自饮。才这么一会儿工夫,便让我抛开了窘迫与慌乱:不过是抱一下而已,也是为了表演逼真,让那少年知难而退,云中鹤已经放开我了,我自己还有什么放不开的?这么一想,我心中也跟着释然。今天来此的目的已了,我向云中鹤告辞。
云中鹤的家和珏石轩虽然相邻,但想要回珏石轩,要先从云中鹤见客的屋子里出来,走一大段路到门口,再转弯,走上一程,才抵达珏石轩。我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建议云中鹤在两家间隔的高墙那里开一道门,方便直接来去。
忽然,我听到脑后传来异样风声,还没等我有所反应,脑后一阵痛楚便将我卷入黑暗之中。
醒过来时,我揉了揉还有些隐隐作痛的后脑勺,慢慢从床上爬起来。
这是一间干净简单的卧房,房里除了床之外,便是梳妆的镜台以及屏风木架。屋内除了我之外,再无第二人,我身上没有绳索铁链等任何束缚的物件,对方将我带来,好像就这样把我扔在床上便不理会了。
仔细回忆一下昏迷前的情形,我已经大致猜出来绑架自己的是什么人。
不一会儿,斜对面的门被推开,站在门口的人证实了我的猜测:正是那向云中鹤索要我不成的少年。
我很容易便想明白了前因后果:那少年假装离开,却只是离开云中鹤的视线。随后,他派人埋伏在我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将我打晕了,绑到此处来。
云中鹤的宅院虽大,人手却不多,更没有多少保卫力量,而云中鹤本身实力强大,不需要保护。但这并不意味着在他的家中就是绝对安全的。正相反,在云中鹤看不到的地方,谁都能侵入,谁都能任意妄为。
我正是忽视了这一点,因云中鹤不会伤害我,便下意识地将云中鹤家中也视作安全的,身边没带能保护自己的人,这才落得如此境地。
我默默地在心中反省自己的失误,镇定地盯着少年,等着他开口。既然对方不杀我,反将我带来,那么必定有所图谋。我要看这少年到底要做什么。
少年缓缓地走进来,做了个手势,侍卫便在门外等候。他用一种极为严苛的眼神审视了我片刻,沉声道:“你好似并不惊慌。”
他说话的时候,那种居高临下的尊贵傲气更为显著,隐约有一些霸道,也越发地显出他与南风瑾的区别。
我心中低叹一声,脸上微笑道:“我纵然是慌张哀求,也无济于事,倒不如先听公子说说请我来此的用意。”
我直起上半身,毫不回避地看着少年,坦荡镇定地对上他凌厉冰冷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不出我所料,那少年索要甚至绑架我的目的自然不是看上了我,而是想从我口中,获知慕容楚的真正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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