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冉你忍一忍,很快就到医院了。”
我模模糊糊嗯了一声,睁开眼看见他着急的脸庞,在想自己兴许太软弱了,只是被一个女人打就已经变成这个样子,如果那两个大汉也动手,估计要去见阎罗王了。想着想着,意识就不太清晰,有点困,觉得脑袋有些不灵光。
李靖在一旁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我只看见他的嘴一张一合的,脸上是没了主意的神情,眼神慌乱又坚忍,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
等我睡醒一觉,就看见哥在床边抓着我的手,一张脸绷得紧紧的。
“哥。”我弱弱地喊了一句。
“醒了?”他扯开一丝嘴角,伸手碰碰我肿胀的脸,我嘶一声。
“痛?”
我点头。
“医生说脸上要好几天才能消肿。”转动眼眸,这时才看见李靖站在床尾处,双手环胸。
我艰难地扯动嘴巴,对他露出一个笑脸:“谢谢你赶来救我。”
他眸中似乎闪过一丝阴霾,久了才道:“好了,你先别说话,好好休息。”
我眨眨眼算是应承他了。好一会才又听到他道:“除了头部,其他的都是小伤。”
实现透过窗户,外边是黑漆漆的夜晚。北风和着丝丝冷雨,在医院高高的射灯照耀下,如同天上飘着金沙子,风一吹,又如万道无边无际的金丝线,拼接成金色轻纱帘随风飘舞,我心底波澜不惊,平静如水,懒懒地地欣赏这潇潇夜雨图。
他咬字清晰又不缺温柔地说:“我不知道你之前头部受过伤,医生说之前在脑里的血块还没有完全消散,这次又出现了一块血印……有可能会有后遗症。”
“哦?”我示意他说下去,心想自己不会又失忆吧?但是又觉得自己正在压抑一丝窃喜,仿佛失去记忆会更开心,甚至隐隐觉得无所谓,只是瞧见哥皱得深如万丈沟壑的眉和李靖那抹自责的痛苦神色,我心中一凛,才摒弃这个自私的想法。
“好了,你好好休息。李靖跟我出来。”哥拍拍我的肩膀转身打开、房门出去了,李靖临出门时回头看了我一眼,对我露出轻松的笑脸。
门才关上,我还来不及眨眼,又被打开了,进来一个人,竟是阿拓。
我讶异地问:“你怎么来了?”
他鬼祟地看看身后,又闪身进来一个人,身上穿着白衬衫,暗绿色的领地松垮如同一颗经过多道工序的咸菜那般囚在脖子上,头发有些凌乱,左手拿着一束紫色的郁金香,瞧见我,瞳孔微微一缩,似是充满怒火和恨意,手中的郁金香仿佛还在田野里,经受着风雨的洗涤,生生颤抖着。那原本如沐春风、温润如玉的脸庞早已不复存在。此人正是李秋原。
“我在外边等你。”阿拓说完拉开门又出去了。
李秋原跪在床边,低着头,半天都不说话。我仔细瞧他,只见他一脸的颓丧和自责。
我淡淡开口:“你快走吧。”
“对不起!”他哽咽道,始终低着头。
“我接受你的道歉,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想起他的母亲对我所做的一切,我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心平气和地和他相处了。他身上,流着那个女人的血。
“不!”他突然很激动,抬头清晰瞧见他眼里的血丝。“以后,我绝不再让你受到一点伤害!除非我死了!否则没人能动你!”
我看着他的眼神一片冷清:“你怎么保证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如果你真的想保护我,就应该离我离得远远的,而不是与我纠缠不清。难道你还不明白,我所受到的这些伤害,都是因为你!李秋原!”
我的话或许重重地打击到了他,似乎是在他脸上狠狠甩了巴掌,半响也没见他有反应,只是呆愣地看着我,眼睛都不眨一下。我感觉自己异常疲惫。
“如果你愿意,我们就是一辈子的知己;不然,我们形同陌路。相信你已经知道我辞职的事,很快我们就再无瓜葛了。”
他忽然激动地抓住我的手腕:“你说什么!我们怎么可能再无瓜葛!难道你把我们的过去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在唱独角戏?我那么爱你!”他眼里流露出一种困兽之斗的颓败。手腕传来一阵阵生硬的疼痛,但我没有挣扎,反而以一种慈悲的眼神看着他。
“你这是什么眼神?可怜我?你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爱你!我爱你啊!”他用上半身揽住我,悲恸地呜咽起来,被他母亲踢中的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我从来没见他流过一滴眼泪,感觉心里难受极了。
我希望李秋原幸福快乐,我一直,都希望他能够幸福快乐……泪滑落在一旁,如果我没有出现就好了!如果我没有出现在他面前就好了!他就不会那么痛苦!
“哥,没时间了!他们回来了!”阿拓伸进半个头说道。
李秋原无动于衷,还是紧紧抱着我没有半分动弹。
我推他:“你快点走吧!他们会打死你的。”
“我不走!就算被打死了也是我活该!”他一脸决绝。
我喊道:“阿拓,快把你哥拉走!”
阿拓拉着他走,李秋原却像耍泼似的。两人较劲了半天,最后阿拓说:“你想易冉担心吗?她现在还躺在病床上呢!你要她怎么样心疼你!”
李秋原蓦地一震,终于石化不再挣扎,被阿拓扶着走了。
几乎是李秋原和阿拓刚离开,哥和李靖就转了进来,我讶异他们怎么没有撞上,但暗自又松了一口气。
我扬起笑脸:“哥,你们出去谈什么了要那么神秘?”
我话音还没有落下,李靖就怪里怪气地说:“易冉,你千万别笑!你现在笑起来形如鬼魅,我担心晚上要做噩梦!”
我微微一愣,原先还以为他是关心我,没想到是绕着弯取笑我,微微觉得自己又多了些生气,心中阴霾一时烟消云散,任着他打趣。其实,我总算稍微了解李靖当初的苦楚了,那时候他与李秋原干架,犹伤及骨头才有肿胀的脸庞,我如今也只是皮外伤却已经疼得我呲牙咧嘴。又兀自深情款款地凝视了李靖一会。他当场一震,似乎不明所以,平常我若听到这些话语,多半已经气得哇哇大叫。
我瞬间转头问道:“哥,怎么不带阿宝过来,我可想它了。”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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