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啼

说下去：“在看见你坐在学校长凳上哭泣之前，我没有想过要与台上的你结交。我们只是两个陌生人，似乎没有交集点。我愿意一直在台下看着你。我觉得一个人的生活里确实需要这样的体验，有这么一个人，像在荧幕里的角色一样，你带给我鼓舞。只是我在台下的时候也遇到了你，台上的你是快乐的，但是见到你的那天，你却是忧伤的。也许是我一厢情愿。”

    “但是，易冉，你愿意吗？”

    我张开口，却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我’了半天，依旧有表达障碍。距离他递给我纸巾已经过去了几个月，新的学期也早已初始，春天万物复苏，我以为我的心境亦如此，只是没想到，当别人旧事重提，心情依旧沉甸甸的，提不起一丝抵抗的勇气，任悲伤侵蚀。

    他的话让我感觉我是一个需要被保护的人，但他不是因为同情与我一起。

    “学长你喜欢我哪里？与一个只交谈过一次的女孩子，你这么容易就做出这样的承诺。你所谓的缘分，我不相信。你怎么就知道不是有缘无分呢？怎么就知道不是简单的荷尔蒙在作祟？怎么就说的你非常了解我一样？”我直直地看着他，面无表情，缘分，只是胡扯罢了。他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动，嘴角依旧呈上扬状态，眼神深邃，如智者一般立在我的前方。

    我察觉到周围的景物开始还原，闹哄哄的，让人心神不宁。我继续集中精神，艰难地找着说辞，凭着一股莫名其妙的恨：“学长那么优秀，不会连这些说辞漏洞百出也没能察觉吧。我很感谢学长能说喜欢我的话。只是，以前，曾经有人与你一样，说过这样的伟大的话，结果呢？我还是被抛弃的那一个，我即使做得再好，命运不过还是如此。”我并没有热泪盈眶，只是感觉身体冰冷如至深海。

    “今天我很感谢学长，请你原谅我的无礼。”说完，没有再看他一眼，带着空洞的心，脚步紊乱地快速离开。

    我是基于气愤，亦或者是因为恐惧，才会那么恨如此轻易就将这种一辈子的承诺说出口的人。也许我已经失去了爱人的能力，所以我无论如何都是不能被爱。也许是太自怨自艾，也许是太苍白的说辞，也许是为了为自己穿上保护套，才长一身如刺猬般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