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怎么了?”纪龄之也走到了门口。
贤上前一步,小声地说:“大人受了点儿伤,您快去看看吧!”
父亲怎么会受伤的?我心中疑惑,亦是担忧,问道:“严重吗?”
贤不语,点了点头。
“纪大人,我跟你一起去吧。”我说着,吩咐苍耳:“随我出宫。”
“王后,您还是留在宫里吧。”苍耳阻止道,“没有大王的批准,宫中女眷不得私自出宫。”
“我不是出宫,我是回家!”
“您回府也需要大王的批准。”苍耳自从来到宫廷,便有专门的嬷嬷教导她宫中的规矩,未免我留人话柄,她一直谨慎地为我注意言行。
“贤,是这样吗?”我问父亲的侍从,“我可是墨夙渊的女儿。”
身旁,扶摇的脸色微微变动。我并没有留心,只道:“随我走就是了。”
苍耳双唇轻轻地合上,或许是怕引出什么矛盾吧,没有再说什么。众人见我搬出了“墨夙渊”三个字,也不好给出意见,只得由着我的性子,让我跟随去了。
车辕辘辘,驶出了深红的华彩宫门,直奔丞相府而去。不知为何,走出宫门后的我顿觉身心轻松不少,好像我从来不属于兰宫一样。那个恢弘的拥有了一切财富而又权势滔天的地方不像是我的舞台,舞台上没有我的角色,也找不到我的渴望。我融入不了它的情境,希望能就此一去不回。
“父亲!”
卧房的门敞开着,我第一个闯了进去。大哥墨辰和二哥墨申都在房内,父亲坐在放了一半帐子的榻前,正盯着手中的箭头凝思。他右臂上缠裹了一匝白色的纱布,宽阔的面容上脸色晦暗,嘴唇有些乌青。
“你……”听到我的声音,父亲意外地抬起眼,“谁准许你出宫的?”
他冷着神色,不想看到我一样。
见他受伤,气息贫弱的样子我却十分的紧张:“我听贤说,您病了……”
“贤!”不等我说完,父亲就厉声把贤唤了进来,跟随而来的还有纪龄之和一名太医院的医士。
“我叫你去请太医,你怎么把王后给我请来了?”
“属下……”
我解围道:“您不要责怪他,是我在太医院恰好遇上贤,无意中得知的。”
“于是你就跟着纪太医一起来了?”父亲责难的语气转移到我的身上。
“我是您的女儿,听说您有事,我当然希望第一时间确知您的安危。正如我头部受伤的那天,您也是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大王知道吗?”父亲问,神情中的戾气缓和了一些。
“大王还不知道。”
“也没叫人去通禀一声吗?”
“是的,没来得及交代这些。”
“你倒是很有胆量。”他讥诮的说,我却听出了夸奖的意思。
“大王也这么说过。”
父亲把手中的箭头交给墨辰,淡淡道:“纪太医,昨晚本官不慎被利器所伤,伤口及时叫大夫处理过,可今早起来还是疼痛难当。”
纪龄之俯身一礼,询问道:“不知是什么利器?”
“喏,就是它。”墨夙渊用目光指了指刚才递给墨辰的箭头,一边解着缠在手臂上的纱布。
“父亲,让我来吧。”我见他左手动作得有些费力。
“无需你担心,早些回宫去吧。”
我固执地走到他身边,端住了他的臂膀:“反正都出宫了,多留一会儿有什么大碍?”
他习惯性地皱眉,看着我把纱布解开。那块被包裹的地方已经面目全非。不仅肌肉不全,颜色也是深黑的,有溃烂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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