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飘扬扬的鹅毛大雪下了一夜。第二日清早白雪映的窗户都一片雪亮。水溶被外边婆子们的扫雪声吵醒,睁开眼睛看见睡在自己身边的黛玉正拥着被子沉沉的睡着,穿着烟霞色贡缎睡衣,胳膊露在被子外边。他无奈地笑了笑,抬手将锦被拉高,将她裹的严严密密的,只留着一张熟睡的小脸在外边。
地龙烧的很足,屋子里温暖如春。
水溶刚把她的胳膊盖进去,黛玉便微微皱了皱眉头,又无意识的挣扎着拿了出来。水溶又忍不住笑了笑,看着她睡得小脸带着一层红晕,些许发丝凌乱的贴在脸上,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像两把浓密的小刷子一样,嵌在白皙的皮肤上,宛如两只小月牙。她呼吸细长沉稳,樱唇轻轻地抿着,不知是梦见了什么,嘴角噙着一丝浅浅的微笑。
水溶越看心里越是温暖,一个忍不住又低下头去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眉心。黛玉眉头一蹙,缓缓地睁开眼睛,极为不满的看了他一眼,手臂抱在肚子上,费劲的翻了个身,又合上眼睛睡去。
他的手臂便跟上去搂住她的腰,手指在她的肚子上轻轻地抚摸着,悄声说道:“玉儿,下雪了。”
黛玉‘嗯’了一声,继续睡,根本没有理他的意思。
水溶整个人都贴上去靠着她的后背,轻声问道:“起不起床?”
黛玉不耐烦的抬手推开他,说道:“不起,好不容易睡着了,你又来闹……”
水溶又低笑着咬着她的耳垂儿,悄声说道:“今天可是腊月二十三呢。好歹也算是小年。你还要睡懒觉么?”
黛玉闭着眼睛转过脸来,生气的说道:“母妃都不许我去请安呢,你又吵我做什么?都说了不起不起……你若是不睡了就赶紧的起去吧,别在这儿捣乱。”
实际上水溶也不想起床,只是今天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原本想昨晚回来跟她好好说会儿话的,熟料不到二更她便睡着了。自从他回来之后,她便很是贪睡。
往往都是白天吃了饭没一会儿,都能靠在榻上睡着,晚上更是睡不够,每日早晨辰时才能醒。太妃知道她前些日子辛苦,身子也没怎么养好,便吩咐下去,阖府上下任何人不准扰了王妃休息。并且再三的告诫水溶不许胡闹,否则便让他一个人去静宜别院过年。
水溶当然不愿意去静宜别院过年,所以他回府后半月多的时间里都很是安静。
可安静也只是暂时的,毕竟是血气方刚的男人,之前随扈去皇陵,一路上陪伴皇上,安守孝道也就罢了,回家来整天守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却碰都不能碰一下,这种日子实在难捱。
不过,每次看着她在自己怀里熟睡的样子,心中的冲动又化成无限柔情,让他舍不得越雷池半步。渴慕最深的时候,也不过是抱着她一遍遍的吻她而已。
因为是国孝期间,上至皇宫内苑,下至寻常百姓家都不许大张旗鼓的过年,戏班子干脆都解散了分散到酒肆茶馆或者青楼妓院等干起了别的营生,大臣家里更不许摆酒请客,鞭炮烟花之类的也都不许燃放。
所以这个年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太妃只叫水安预备了些祭祀用的东西,再就是给府中每人都添置了两身颜色素淡的新衣裳而已。
腊月二十三是小年,水溶不能因为黛玉的懒床嗜睡而陪着她一起发懒。最终还是极不情愿的下了床,自己披上衣服出去洗漱了。
紫鹃的婚事已经定在来年四月里,因为国孝在,所以也没怎么声张。不过黛玉倒是给她预备了一份十分丰厚的妆奁,太妃也另外预备了一份儿,就算不大办,也不算委屈了她。
听见水溶出来,有小丫头忙端着洗脸水上前来跪在地上请水溶洗脸。紫鹃忙拿了巾帕上前来伺候。
水溶便道:“这样的事情以后交给小丫头们做吧。你只管好生服侍王妃就是。”
紫鹃答应着,又轻声笑问:“王妃还在睡呢?”
水溶微笑道:“可不是嘛。我叫了她好久,只是不想起床。”
紫鹃关心的走到卧室门口,挑起帘子往里看了看,见纱帐内黛玉面向里安静的睡着,并没有起床的意思,于是轻轻地放下帘子转身过来,一边拿了衣裳来服侍水溶穿戴,一边叹道:“前些日子王爷不在家,王妃没有一晚上是安睡的。如今王爷回来了,王妃好歹能安稳的睡一会儿了。”
水溶也很是感慨,忽又想起一事,问紫鹃道:“那日你的腿受了伤被燕松昀送回来后,燕松昀曾经跟我说起想认你为义妹的事情,我之前跟你们王妃说过了,不知她跟你说了没有?”
紫鹃点头道:“王妃说过了。只是奴婢觉得……实在是不敢高攀了燕将军。”
水溶笑道:“是他找上门来的事情,也算不得高攀。再说,难道我府上的人还做不得他的妹妹么?”
紫鹃笑了笑,不置可否。
水溶便道:“我看他也是一边诚心。正好趁着过年的功夫,挑个日子叫你们王妃预备六色礼,叫水安家的陪着你过去给他母亲磕了头,你们以后就做兄妹吧。燕松昀这个人我了解,为人处事倒是不错的。你有了这个兄长,将来徐昌岭若是对不住你,也有人辖制他。”
紫鹃听水溶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也只好福身应道:“是,奴婢一切都听王爷和王妃的安排。”
水溶微笑道:“这就好。”
紫鹃服侍他换好了衣裳,翠羽又拿过王冠来替他戴上,他自己又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领,正了正王冠,又叮嘱紫鹃等王妃醒了好生服侍,外边雪厚路滑,别让她出门走动等话,方去瑞萱堂见太妃去了。
瑞萱堂正房的廊檐下摆了六只水缸大小的花盆,花盆里载着一丈多高的绿萼梅花,遒劲的枝干被花匠精心修剪过,嶙峋中透着一股苍劲的气势。梅花已经开了少许,洁白的花瓣儿映着白雪,那冷香便同浓稠的蜂蜜一样,一丝丝的沁入心脾之中去。
太妃这日起的也很早,梳妆过后便扶着徐嬷嬷的手出来赏梅,水溶进来见太妃站在廊檐下,忙上前去给她请了安,太妃便道:“这眼看着就过年了,还有一件要紧的事情要料理。”
水溶因问:“不知母妃说的是什么事儿?”
太妃叹了口气说道:“李氏还关在后面的小院子里,前几日李延胜的夫人又来过。我也没拦着她们母女相见。一些事情她们自己心里也有数。只是这样的事
-->>(第1/5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