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便把手中的密报折双手奉上,并痛声道:“儿臣为小人蒙蔽,错看了李良崇,指使东北边疆出此等丑事,求父皇责罚。”
皇上一愣,接过密报来不及看,便问:“李良崇怎么了?起来说话。”
太子却跪在地上,再次叩头,痛心疾首,却并不回话。
皇上哼了一声,转身进门,并将密报拿出来看时,一张脸却也被气得煞白煞白,一封密报只看了大半,便一拍龙案厉声喝道:“来人!去把李延胜这个混账给我找来!”
北静王府,太妃正端坐在软榻上看着水安拟上来的单子,单子上列举的皆是些珠宝首饰,古玩玉器,各类屏风,绸缎锦帛等物。太妃一样过目之后,又将单子交给了水安,点头说道:“就按照这单子上的东西去准备吧。准备好之后把东西送到镇江王府去,就说是当初贾老太君寄存在我们府上的东西,如今原物奉还给娴阳郡主。”
水安听了这话,很是意外。抬头看了看太妃,却见太妃脸上神色平静,并无什么不妥之处,遂不敢多问,将单子收好放入衣袖内,答应着退了出去。
旁边的徐嬷嬷把一杯热茶递给太妃,又轻声劝道:“太妃,这事儿还得办的机密些,那贾府毕竟是被抄家的,那话儿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恐怕将来又是祸害。”
太妃听了这话,也微微皱眉,说道:“你的话有理。这样,你赶紧的去跟水安说,东西预备好了只管来回我,先不要送过去。”
徐嬷嬷忙答应着追出去,刚出院门便看见水安站在那里,有个小厮正跟他回说什么话,越说水安的脸色越是难看,待那小厮说完,他又急匆匆的转回来,迎面看见徐嬷嬷,便连声叹息:“嬷嬷,快进去回太妃,李家出事儿了。”
徐嬷嬷惊问:“李家?哪个李家?”
水安跺脚叹道:“还有哪个李家,自然是兵部尚书府李大人家……”
徐嬷嬷着实吓了一跳,焦急的说道:“好好地,怎么他们家又出事儿了?”
水安则不及多说,急匆匆的进瑞萱堂给太妃回话。
书房里,水溶听了小厮急匆匆的回话之后,淡然看了门外一眼,只说了声:“知道了。”便摆手命小厮出去。
那小厮心里虽然纳闷自家王爷的冷静,但也不敢多说什么,忙答应着退出去。
水溶依然执了笔,站在书案前用心的写字,伺候文墨的小厮大气儿不敢喘,只安静的站在书案一头研磨,旁边的美人比肩缠枝莲青大花瓶里供着的一只怒放的红梅,默默地吐着沁人的芬芳。梅香和着墨香在屋子里慢慢的氤氲开来,令人心平气和。
太妃扶着徐嬷嬷的手匆匆赶来,一进书房便着急的问道:“李家的事儿你听说了么?”
水溶的一幅《满江红》正好写到最后一笔,带他缓缓的收尾,将那只大狼毫轻轻地抬起来后,方长出一口气,说道:“母妃,什么事儿这么着急?”
太妃急匆匆走到书案前,一把拿过水溶手中的毛笔交给旁边的小厮,略带喘息的说道:“李延胜家出事儿了,你可知道?”
水溶轻笑:“他们家有蘅嫔娘娘在,能出什么事儿?”
太妃焦急的说道:“边关之事,纵然是皇后娘娘恐怕也盖不住,何况一个蘅嫔?如今我们与他家算得上是姻亲,他们家出事,多多少少都会牵连到我家,为娘都快急死了,你还这么不冷不热的,到底是怎么打算?”
水溶淡然一笑,说道:“母妃,这事儿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您不是在着急操办儿子的婚事么?怎么还有心思管这些闲事儿?”
太妃一愣,皱眉看着水溶不解的问道:“你这话是怎么讲?李延胜家的二姑娘不是你的侧妃啊?”
水溶轻笑:“还没娶进门呢,怎么算得上是侧妃呢?母妃还是先操心一下儿子的正妃吧。侧妃的事情是将来正妃要操心的,母妃怎么本末倒置起来?”
太妃心里的焦躁被水溶的淡定给渐渐地化解,见他不着急,太妃也转身去椅子上坐了下来,水溶亲自奉茶后,也坐在她的身旁,劝道:“母妃,朝堂的事情有儿子呢,这满朝文武那么多人,谁家没有女儿?您怎么就偏偏认定了他李延胜家的女儿呢?当初您说兵部尚书手握兵权,将来会帮衬着儿子。可如今你看,朝堂风云变幻莫测,今日的权力说不定就是明日的祸根,母妃又何必打算的那么早?只要我们尽心尽力为皇上效劳皇上自然不会亏待了我们,联姻有的时候并不一定是好事呢,您说是不是?”
太妃侧脸看着水溶,低声问道:“你莫不是早就想毁掉和李家的婚约吧?”
水溶摇摇头,说道:“儿子不敢,侧妃也是皇上赐的,如今说什么都还早。我们只安心的等着罢了。”
太妃听了这话,也轻叹一声点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如今为娘先张罗着把娴阳郡主娶进门再说吧,至于将来侧妃什么的,你有了正妃,自然会事事为你打算,为娘只等着抱孙子了,还管这些闲事儿做什么。”
水溶微微一笑,抬手挽住太妃的手臂,低声说道:“母妃英明。”
太妃只觉得一阵恍惚,身边儿子这忽如其来的类似于撒娇的表情蓦地把她带到了十几年前的时候,那时候老王爷还在,儿子不过是个顽劣少年,每每他做了错事被他父亲训斥,便都会跑到母妃这里搂着她的胳膊来回的蹭……
往事如电,一股莫名的心酸涌上心头。太妃忍不住叹了口气,看着身边已经高大英俊的儿子又由衷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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