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松昀苦笑:“一直在为东北的事情奔波,哪里顾得上?”
水溶摸摸肚子,叹道:“本王也是。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再出城。不然出了城便是山野乡间,想找个地方打尖儿都不能了。”
燕松昀点头称是。水溶看了看通往公主府的街道说道:“你随我来。”说着,便将马缰绳一带,往东阳公主府邸奔去。燕松昀不敢怠慢紧紧相随,二人一前一后前往龙家府邸。
此时的黛玉刚好在用晚饭,李纨和凤姐儿都从绣坊回来了,因凤姐儿尚未安顿,只得和李纨一起在黛玉房里陪坐。黛玉便留她二人一起用饭,正在谦让时,外边有婆子匆忙进来回道:“回郡主,北静王爷来了,随行的还有一位将军。”
黛玉一愣,忙道:“既然还有一位将军,就请前厅说话吧。”
李纨和凤姐儿闻言忙起身相随,然水溶已经同燕松昀绕过正厅往黛玉住的小跨院来,二人恰在院门口相遇,黛玉见他行色匆匆,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铠甲的男子,忍不住怔忡,连行礼也忘了。
水溶却上前拉住她的手,低声问了一句:“寻儿呢?”
黛玉忙道:“刚回他的房里去了。有事?”
水溶摇摇头,说道:“我饿了,你这儿有没有吃的,给我弄一点来。哦——这位是燕松昀燕将军,原是御前一等侍卫,如今是太子东宫的侍卫总领。我们急着出城,却又来不及用晚饭,先来你这儿打秋风了。”
黛玉嗔怪的看了水溶一眼,然水溶神色凝重,话语虽然轻松,却一点也没有往日的随意,心想着他对自己素来的情谊,一时猜不透所为何事。但当着外人的面有不好多问,于是黛玉忙转身冲着正给自己行礼的燕松昀点点头,说道:“将军不必多礼。都请里面坐吧。”说完,又跟李纨和凤姐儿说道:“麻烦二位嫂子去厨房看看,叫他们多做些饭菜一并送过来。”
凤姐儿和李纨答应着下去,黛玉亲自引着二人回了屋子里。落座毕,黛玉亲手奉茶与水溶,紫鹃也捧了茶来递给燕松昀。水溶喝了一口热茶,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对紫鹃说道:“你们先下去吧,没有传唤,任何人不准进来。”
紫鹃心中一紧,暗想不好,莫不是李家的那两个女人告状告到王府去了?于是忙带着雪雁等一众丫头宫女匆匆退下,并带上了房门。
黛玉因问:“何事值得王爷如此谨慎?”
水溶看了一眼燕松昀,说道:“东北兵败。老王爷死了,龙都尉重伤,性命堪忧。东阳姐姐如今不知怎样。我和燕将军要去避暑行宫见皇上,极有可能从行宫出发,领兵北上……”
“什么……”黛玉如遭雷击,愣愣的看着水溶,“兵败?!”
水溶看着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坏消息给吓懵了,忍不住心中一痛,也不顾燕松昀还在一侧便上前握住她的手,沉沉的叹了口气,劝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也不比担忧。只是这件事情不能让寻儿知道,明白么?”
黛玉却顾不得许多,忙反手握住他的手,问道:“皇上已经确定要你去边疆打仗了么?满朝文武不下百人,怎么就让你一个郡王领兵出征?你走了……我……寻儿怎么办呢……”
一时间,黛玉真是方寸大乱。
刚刚还在气他跟李家订婚的事情,还在想下次见了他一定要好好地数落他一顿。叫他弄那些女人上门来闹事,弄得自己烦得要死。可一切都还只是一种假设,都还只是一种臆想之时,他踏夜色而来,见了自己说的第一句话竟是匆匆道别。从此后,关山风月,万里霜雪,二人竟是相思相望不想见?
燕松昀在一旁看着这一对可怜的人,忍不住慢慢起身说道:“王爷,我出去看看。”说完,也不等水溶答应便推门出去,却把门外守门的紫鹃给吓了一跳。
紫鹃看清楚是那位将军从里面出来,便冲着他轻轻一福。燕松昀冲着点点头,二人各自走开。
屋里,水溶再也把持不住自己心中的不舍和恐惧,抬手猛的把黛玉搂进怀里,双臂不断地用力,似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肉血脉里去。
“玉儿不要怕,不会有事的。”他的手抚在她背上,用力的揉着。
黛玉终于缓过一口气来,却嘤的一声哭出声来,一边抽泣一边揪着他胸前的衣襟说道:“龙将军都受了重伤,老王爷以身殉国,这样的艰险又将是你要面对的,让我如何不怕……”
一次次的失去,让她痛到麻木。刚过了几天平静的日子,总以为自己可以坚强起来了,却又是他要离去。
荒漠般的心灵刚刚有了一丝春意,难道就这样再度被黄沙掩埋?
从此后,难道依旧是花落暗伤神,雁叫凭心碎,一曲幽香随风逝?
从此后,望夕阳残血,梦寒星冷艳。银汉无声,流星划落。她独自一人在那寂寥无依的暗夜里,独品香茗,独饮烈酒。听着风雪的狂舞,思念着他的容颜……
这样的悲伤,这样的痛楚,却是说也说不清。
这样的伤痛,恰便似断桥残垣,败草枯藤,独倚老松吟痴狂。一曲离歌,小径蜿蜒,碎石路上啸四方……
水溶却好像生怕她伤心不够似的,又把她从怀里拖出来捧着她的双肩,故作轻松的笑道:“其实这样也好,平日里你都嫌我烦,每每来聒噪与你。如今我去了,你还能清净些度日。”
“你胡说!”黛玉又哭着把脸埋进他的怀里。明明是他搅乱了她的心,此时却还要假装无事的离去?可恶,着实可恶!然此时她却想不了许多,哭了一回又抬头问道:“若我从此后不再和你怄气,你便不去了么?”
明明如孩子般的天真,可就是这样毫无道理的一问,却把他刚刚筑起的坚强彻底的粉碎。
低叹一声再次纳她入怀,他不由得苦笑:“玉儿,我又何尝舍得离开你……”
从此后,我们便是一翦相思遥寄千里天涯,一念倾城独坐西窗明月。
从此后,纵然吴越软语犹在耳边,只是风沙起,万般思绪付流云,惜了月满,醉了花红。
最悲苦是情人泪,最伤人心是离愁。
水溶和黛玉二人相拥在一起,诉不尽的离愁别绪。外边燕松昀却已经不能再等,他看了看玉阶前靠着廊柱抱膝而坐的紫鹃,轻叹一声走了过去,低声说道:“姑娘,时候不早了,军情紧急,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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