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儿!”君问天见到颜汐那骤然变白的脸色,心头不由突地一跳,连忙伸手去探颜汐的脉搏,果然发现那刚刚不久前才平稳下来的脉象此刻又乱了起来,心中不禁后悔不迭,连声大骂自己混账,明明知道颜汐受伤极重,根本不适宜情绪波动,还引得他说了那么些话,让他情绪激动,这也就算了,自己竟然还在此时对他产生欲 念,更是大大不应该。
君问天一面在心中自责,一面将掌心贴于颜汐后背,继续为他输入真气,过了一会儿之后,总算看见颜汐的面色渐渐恢复了些许红润,脉搏也稳定下来。君问天这才松了口气,擦了擦额角浸出的汗水,然后抬头看看天色,竟是已近黄昏。
如果自己再不寻个住处的话,只怕今晚就只好露宿在荒郊野外了。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可是颜汐身子骨太弱,又有内伤在身,如何能禁受得起?
倒不如趁着天色尚未黑下来,在附近找处农舍暂时凑合一晚。
只要过了今夜,明日再赶一天的路,便能离开秋思阁地界,到时他们便转危为安了。
所以,自己和颜汐能否逃出生天,关键便在今晚了。
如果自己所料不错,秋景昱想必也会在今晚有所动作,自己不得不防。
君问天一面在心内思量着,一面抱紧颜汐站起身子,却于起身的那一霎那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竟是不由自主双腿一软跌倒在地。
“爹!”随着君问天的身子倒下,颜汐不由地惊呼出声。
只因,君问天在他心中素来是神一般的存在,几乎无所不能,颜汐做梦都没有想到,他竟然也会有坚持不住倒下去的时候。
“汐儿,别担心,我没事。”君问天微微喘息片刻,然后一手拄剑撑住地面,另一手扶起倒在自己身上的颜汐,尽力撑起身子缓缓站了起来,道:“我还不至于这么容易就倒下去。”
颜汐抬起头凝视君问天,这才发现他的面色极不正常,青白中隐隐透着一层黑气,竟似身中剧毒的模样。
“爹,你是不是中毒了?”颜汐心头忽然掠过一抹强烈的恐惧,好半天才颤抖着嘴唇问道。
见到颜汐看了出来,君问天也不再隐瞒,低下眸子用安抚的眼神看着颜汐,口中淡淡道:“不小心中了秋景昱的毒针。不过你放心,这点小毒我还挺得住。等我们回到翡翠山庄,找唐非解掉就没事了,你知道他曾是唐门嫡系弟子,解毒的功夫可是一等一的好。”口中边说着话,边暗自运功调理起紊乱的内息,过了片刻之后,总算使得内息勉强可以运转自如了。
虽然君问天口中说得颇为轻巧,但颜汐心中还是隐隐感到一阵不安。
只因他心内清楚,秋景昱暗器上淬的毒定然厉害之极,肯定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承受和化解的。
而且,虽然目前他们周围并没有任何危险的征兆,可是颜汐却敏锐地感觉到了空气中那股不寻常的气息——那赫然是种风雨欲来的前兆。
看见颜汐脸上的忧色,君问天抬起手轻抚着他的头顶,英俊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胸有成竹的笑意:“汐儿,不要怕,我们先找个落脚处休息一晚,等过了明日,离开秋思阁地界,联络到翡翠山庄分坛的人,我们就安全了。”那沉稳的笑容,笃定的语气,似乎所有的一切,仍旧在他的掌握之中。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中是多么地没有底。
看到君问天脸上的笑容,颜汐觉得安心了许多,下意识地将头依靠在那个坚实温暖的胸膛,口中不无担心地问道:“爹,你身上中的毒,真的问题不大么?如果你觉得支撑不住,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晚好了。”
“那怎么行?”君问天看看身周的一片荒野,俊眉微皱道:“这种地方怎么能过夜?汐儿,你放心,爹真的没事,爹现在就待你寻找落脚处去。”
说完,再度抱起颜汐的身子,提了一口真气,施展起轻功,朝着有人烟之处飞掠而去。
距离秋思阁数百里外的一个分坛内。
秋景昱盘膝坐在房间之中,心内感到一阵说不出的烦躁不安。
只因今晚又是月圆之夜。
而每逢到这个夜晚,他所修习的天机神功,总会突然间出现质的飞跃。
秋景昱希望,今晚也同样会有奇迹发生。
只因,在与君问天交手数次之后,他已经发现了自身的不足之处。
他本以为,他已经将血翡翠上所载的天机神功练成了八九分,足可以仗着一身绝世武功笑傲天下,谁知道,实际情况却和他所想的还有那么一段不大不小的距离。
虽然天机神功前面的八重他已然练就,使得自身的武功突飞猛进,一日千里,然而,那最艰辛复杂,同时威力也最大的第九重神功,他却始终无法练成。
这也就是为何,他至今都没能成功将君问天毙于掌下的真正原因。
虽然君问天仰仗着手中宝剑之利,确实占了个大大的便宜,然而,倘使自己真的将那可参天地造化的第九重神功练就,又何必忌惮君问天手中那柄神兵利器?
血翡翠上的神功秘诀,他早已烂熟于心。
而且,他自幼便是秋氏一脉中绝无仅有的练功奇才,他也正是凭着绝顶聪颖的智慧,以及那与生俱来的绝佳的天资和悟性,才参透了那十几代翡翠山庄庄主都未能悟透的神功奥妙。
然而,参透是一回事,练成却是另外一回事。
最近一段日子,他每晚都在冥思苦想,琢磨究竟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导致自己无法练成那至关重要的最后一重神功。
窗外的月光淡淡地透过窗户洒进来,手边的血翡翠在月光的映照下,静静地散发着邪异的红光。
秋景昱却并未去看上一眼,只是低着头,苦苦思索着最后一重的口诀,想知道自己究竟忽略了什么紧要之处。
这时,门外的守卫忽然推开外室的门,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轻声禀报:“启禀阁主,总管秋暮求见。”
——前几日秋景昱已经将追踪君问天行迹的任务交予秋暮,命他着手派人调查,此刻他大概有了确定的消息,所以才赶来回报的。
想到这里,秋景昱开口道:“让他进来。”
侍卫连忙应声,然后秋暮便走了进来,站在外室中,本分地低垂着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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