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情骂俏的,青年小夫妻的恩爱。要是我们这个年龄层说来有这样事,那显然是在撒谎,胡编的。晚上躺在一头,她枕在我膀上,相互说着话。谈得最多的也不过是家长里短的小事。小倩喜欢打牌斗地主,她会给我讲斗地主的趣事,我也喜欢讲在课堂上发生的趣事。她讲得津津有味,我听得昏昏欲睡的。我讲得入骨入神,她听得打起了呼噜来。
小倩喜欢打牌,没事几个人凑一起,甩起牌来了。她说她最喜欢打牌了,宁可不吃饭,也要打牌。她说的也太过了吗?三天不吃,看你还有力气打牌?她玩起来忘记了一切,有时把煮饭的事都忘了。打牌就像我吸烟一样,也是有瘾的,一天不摸牌,手痒得不知放哪里是好。
我喜欢上网,听音乐,看美女图片。小倩对我听音乐不反感,说音乐能愉悦人的身心,也能陶冶人的情操。对我欣赏美女图片颇有意见。虽自我解嘲说哪是什么美女,涂脂抹粉化过妆后高清照片罢了,真人没这漂亮的,但看我津津有味的欣赏着,还是来气了。说:“老大不小的人了,看小姑娘的照片,有出息吗?”叫女儿把下载下来的美女图片全删了。
我爱开玩笑,小倩也爱听,但不合她意的或者不中听的,马上和你翻脸,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缠着我不放。曾经领教过两回,我受够了罪。
第一回是看电视的事。电视荧屏上正放着东方小姐时装秀走台,个个水灵,我夸了一句:“哇塞!荧屏现美女!”
小倩嘲讽我,说:“你口水淌下来了,馋吧?上去拉一个下来。”
“抱得美人归,今生不枉过。”我自言自语起来。
“怕就怕人家看到你,眼皮都不抬一下。”小倩挖苦我。
“懒汉配花枝,整天笑兮兮。”我仍进入画面情境中。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白日做梦!”小倩在损我。
“好花千千万,刘俨摘一枝。赏花看花形,最嗅桃花香。”我没理小倩,继续诵吟打油小诗。
“采花的是有心人,你刘俨没心没肺。”小倩气上来了,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关了。
“你想干嘛?不让我看电视。”我责问道。
“不想干嘛,今天你就看不成。”
“看电视怎么了?”
“不怎么了,不让看就不让看。”
“不看电视看天花板发呆啊?”
“你爱怎么不关我的事。”
“那和你皮一皮?”
“滚一边去。”她劲够大的,把我推下地了。
“你干嘛要这样呢?”我爬了起来,抱怨起来了。
“你说话太伤人了,以后再这样对你客气。”语气还挺重的。
“看看电视,开开玩笑,你犯不着这样吧?”
“你在开玩笑吗?每一句都带刺的,太伤人了。”
“行了,以后不开玩笑了。”我找台阶下来。
“刘俨,好话丑话我是听得出来的,你不要把我当傻子,你刘俨想表达什么意思,我听得出来的。嫌我丑吧,自找的,谁让你娶我的?我又没赖上你。自己又不去照照镜子,脸黑的像锅底似的,再看看样子,要身材没身材,弯腰驼背的,走路十八条弯,哪有女人看上你?倒说起我来了。告诉你,什么人娶什么老婆,你就这个命。”一连串话,就像放鞭炮似的,小嘴动个不停。
不敢搭她的话了,由她说去吧。她又开始诉苦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刘俨,你不存好良心,我嫁你要吃过还是要穿过的,白天拿棉花,晚上熬夜剥棉桃,你刘俨帮助我做一把的吗?夜里我一个人翻一面场,你不帮我,呼呼大睡的,搞不懂你怎好意思睡的,不感到惭愧吗?生小丫做月子,你买啥让我补了,辛辛苦苦跟着你吃苦,你不感激我,反而嫌弃我起来了。”她还想说下去,被我捂住了嘴。我知道吵起来没好话,驴年马年的事全搬出来,说得你一无是处。我真佩服女人的记忆,怎么记得那么清楚呢?
那一晚我挺尴尬的,以后好几天小倩不和我说话,女人的气性还蛮大的,只好买小礼品哄她了。给她买一件内衣,还真管用,她立马笑拥她的老公了。
还有一回,也是在晚上床上,小倩自已开玩笑起来了。她笑眯眯地对我说:“刘俨,你看得出来吗?有一个家长看你眼神有点怪怪的。”
“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
“谁呀?我怎么没看得出来呢?”
“你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小倩在叼我嘴里的话。
“我真不知道,我和异性家长是很少接触的。”
“那你买跳绳子给她干嘛?”小倩又钻牛角尖了。
噢,她说的是李小雪她妈春兰。我和春兰处的关系还真的挺好的,她热情大方,善于和老师交流,这样的家长深受老师的欢迎。但我和她处的是友情,我真没发现她看我眼光有什么异常之处,看来小倩有点多疑了。
“那次改试卷,你们坐那么近干嘛呢?”
“记不起来了,什么时候的事?”
“你真记不得,还是装记不得?看来心里乐着呢吧?”小倩又怀疑起我来了。这小倩,没事找事吧?
“噢,想起来了,有过一回,她坐下来看她女儿的试卷。”
“那干嘛挨得那么近呢?”小倩找茬来了。
“我不想和你说话。”无事生非的,我不想惹她了。
“心虚了吧?”小倩就像抓住什么把柄似的缠着我不放。
我没说话。
“你去县城学习,顺便进了一些货,我挺感激你的,但我搞不清楚,你进跳绳,怎么只进一根的呢?还是花色的,想送人吧?”
我依然无语。
“春兰没收到你的薄礼,你挺失望了吧?说呀?闷在肚子里会难受的。”
“胡搅蛮缠,不可理喻!”我吐出了八个字。
她拍手,拍得挺响的,是激动的,还是发泄的,我猜不着。最后终于说出来了,她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想打坏主意没门!”说得斩钉截铁的。
“欠揍!”我冒出一句。
“你敢?”她兀地坐了起来,手指着我,说道,”刘俨,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的话,我让你这一辈子没好日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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