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玉篱睡在床上翻来复去又想了几遍,越想越妥当。吃完早饭照例说去给三平看功课。玉篱妈将手里的锅碗弄得哗啦响。
“少跟那家搅太近!你看不明白他妈那脸色?”
玉篱笑嘻嘻地,
“知道了!”
说完一溜烟赶紧跑出门去。
到了王家,玉篱见到三平立马唬了脸,只怪三平玉篱妈来找她也不通通气。三平茫然地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玉篱见他这样,很是无语。想想,把作业给他减了半。最后交代好了,才偷偷地从王家出来去找严姐。
玉篱的想法,严姐是山里人,对山里的情形最熟悉。要说去捡菌子应该比下田插秧更拿手。再者,在王家村跟王德友鼻子眼睛处着,实在是难。所以,为什么不干脆去跟丁华母亲一起捡山菌?
严姐正跟人在旁边村里给别家插秧。玉篱好不容易在田里找到她,两个人站一堆说话,倒比在王家村还自在许多。玉篱把事情说了,出乎她的意料,却不见严姐吱声。
玉篱见严姐只反复来回搓手,脸上一僵,以为自己猜错了。
“难道您不想去?”
“不是,不是!”
严姐一个劲儿摆手,
“有这赚钱的机会我高兴还来不及!本以为这辈子只有老了才能回山里,这要去了,再好不过!”
高兴为什么这样子?
玉篱想了想释然,
“这头您不用担心!白婶一个人在家,静静就给她做个伴儿,有我看着她们俩,您只管安安心心挣钱就好!”
静静平常住校。也就是周末母女俩儿才见见。静静到王凤羽家,或者严姐去学校都一个样。问题是白婶能待见玉篱吗?
这么一说,严姐又显得犹豫不决,
“高兴得差点忘了这茬,这样能行吗?......”
玉篱知道严姐的顾虑,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老是这么避着。以后怎么办?再说。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就不信对她好,她不会对我好。”
严姐想想,
“也是。白婶跟凤羽一个样。心软得很。慢慢捂,总能把心捂热。可就是亏了你......”
玉篱笑起来,
“没事!凤羽不是在里边还我吗?不吃亏!”
严姐也跟着笑。却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玉篱不禁奇怪。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
严姐小心翼翼地看眼玉篱,
“玉篱,你不用为钱发愁的。你忘了,你还有钱......”
玉篱疑惑,自己哪里还有钱?
“你忘了?你给我五万块钱让给凤羽来着?......”
严姐越说越小声,
“......不是让王德友把卡抢了吗?他不知道密码,那钱一直存着呢......”
玉篱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陡然才想起那次晕倒醒来后严姐说的事情!反应过来,玉篱抓住严姐笑个不停。
严姐涨红脸,很不好意思。
“回回你都想着帮我。我却连件你托付的事都给弄砸了......”
玉篱哪里会介意。要说,这应该也是天意。老天都帮忙,自己一定能成!兀自一个人高兴得什么似地。末了,又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严姐见她这样,心里不踏实,伸手去摸她的额头。逗得玉篱又咯咯一阵脆笑,田里的人纷纷侧目。
玉篱这才停下来,拉了严姐到树荫底下两人并肩而坐。
“我原本打算养鸡能赚个几万块钱就搭大棚种蔬菜!这下可好了!现成有本钱,我就直接种大棚蔬菜!”
亮晶晶的眼睛里,两簇火苗在燃烧,
“等我种出菜,我也不贱卖给了别人。我在城里租个店,到时候您也不用去山里捡菌子,您帮我看店!我种,您卖!咱们把从头到尾的钱都挣了!您和静静就在城里安家,再用不着惦念回不回山里去!”
严姐深深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心里热烘烘的。轻轻吸口气,伸手拂去面前的嫩杨柳。
“活了半辈子,总觉得自己像浮萍。别人就是水,往哪里涌涌,咱就跟去哪里。等到明白点儿,已经到了大把年纪。玉篱,你正好!这劲儿,一定要长长久久地,不能丢!”
两人相视而笑。商定五月一过,六月初,三平中考完,玉篱带严姐去找丁华妈。然后,玉篱就着手准备大棚的事!
干燥,繁忙的五月一晃而过。波光粼粼的水田上绿意渐浓的时候,三平迎来了2002年的中考。玉家,王家统共就剩了这么个孩子跟考学上进还沾点边儿。不说三平,就是玉篱,考前个把月得空就被两家的大人问得烦不胜烦。特别玉篱和王凤羽的事以后,两家的大人也不大爱出去窜门,茶余饭后的谈资就围绕着三平中考打转。时不时王七婶给三平单独开小灶,连带玉篱都有了口福。不为别的,玉篱有了精神才能更好地辅导三平!
这天一大早,凉爽的晨风轻轻地吹在脸上,惬意无比。王七肃着张脸,亲自骑了车后边搭上三平,父子俩一道去学校考试。玉篱看着他们拐出巷口,轻轻舒了口气。不管怎样,总算就快有个了结。默默祈祷三平能考个好成绩。
因为三平考试,双平昨天晚上就回了娘家。这会儿王七婶手上抱着安安,说话就不由自主就追在玉篱母女后边进了玉家。一小截路问玉篱若干遍,
“三平到底能不能考上?”
也不管玉篱说什么,又自顾唠叨,
“管他呢!考不上让他再去复读!”
双平听了,独自站在旁边笑。冲玉篱使眼色,
“瞧见没有?三平要是考不上。我妈可就要找你负责了!”
玉篱笑而不语,看看王七婶和玉篱妈说上了,喊双平跟自己进屋去。
进了屋,玉篱又把双平往自己房里推。人一进去,就低头去栓门。双平弄得一头雾水,嘻笑道:
“要干什么坏事?你可看清了。我不是王凤羽!”
玉篱一听。脸唰地红透!抱起床上的枕头追着双平就打。
双平乐呵呵地,才不管玉篱跳脚。斜身躺倒在玉篱床上,用鼻子在被子上嗅。
“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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