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严姐双手抓住衣脚站在田坎上。裤腿挽得高高的,光着双雪白的腿肚子,不仅双脚。身上也全是泥点子。
玉篱惊讶地直起腰来。
“严姐?您这是?”
严姐瞥了眼旁边站着的王七婶,轻声跟玉篱说:
“白婶留我和静静,也不能老这么呆着什么也不干......我就寻思跟大伙儿一起帮人家栽栽秧。农忙一季,也能挣几个零花钱......”
话锋一转,语气畅快起来。
“今天到了七婶家。听说玉篱在这里,我就过来看看!要是能搭把手就好,反正大田里人多忙得过来!”
热切地看向王七婶。
王七婶一滞,飞快地移开目光。暗自嘀咕了句什么,转头也不搭她的腔。
霎时,严姐笑嘻嘻的脸僵住。玉篱看在眼里很不是滋味。张师傅回了老家,严姐的小店又被自己父亲弄得一团糟。幸好白婶感激她日夜照顾自己。苦苦将母女俩留在白家。要不然回到陌生的山里,才上高中的静静可怎么办?......
玉篱咬咬唇角。一扬声,笑着将严姐拉下田跟自己一处扯秧。两人一个轻言一个细语,低低地聊起来。
“真是对不住您,要不是我爸闹那么一场,您接着回去开店就是,何必弄得这么辛苦。”
严姐听玉篱这么说,连连摇头,
“房主早就想把房子收回去,都是看在张哥面上才拖了这几年。如今张哥回了老家,我原本也打算关门了事。不用过意不去!”
玉篱却更歉疚。这么说起来就扯到了王凤羽,扯到王凤羽还不是脱不了自己家的根源。玉篱闷闷地,偏头细细打量身旁的女人,细白脸,柳眉微蹙。正午的太阳直射下来,汗珠顺着她白皙的额角直往下淌。饶是这样,从她身上还能隐隐嗅到阵阵清冽的芬芳。再看那十指尖尖的一双手,一看就很久没碰过农活,可扯起秧苗来却驾轻就熟,很快就把玉篱撇下一大截。
玉篱不由想到静静那张异常清秀的小脸,联想到她去世的丈夫,又想到长得又高又壮的王德友......
玉篱瞥眼一直往这边瞟的王七婶,问严姐,
“看样子,您以前也是做惯农活的。”
严姐没留意,抬手用袖口麻利地将汗水一抹,点点头,
“静静都会跑了我才跟着......我家那位!第一次出大山来。在娘家做闺女的时候上山打柴,挑水,什么没干过?嫁了人,他长年在外边跑,我更是顶个壮劳力......”
言谈间神色黯淡下来。
严姐的身世玉篱是早就知道的。念头一闪,却像个白菜似的,牵起话头就打破砂锅问到底。只问得严姐面红耳赤。说到和王德友闹崩的时候,严姐再也说不下去,几下将最后一把秧苗用稻草挽好就落荒而逃。
玉篱望着严姐匆匆离去的背影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被王七婶从背后重重地推了一把。
“你这孩子,今儿咋这么没眼色?”
望了望周围,压低声音,
“专拣人伤心处揭疤!我们那辈人,谁不是苦水泡大,哪能跟你们比?”
玉篱看着王七婶笑而不语。
王七婶一阵感慨,
“瞧她细皮嫩肉,还以为她出身比我们好。没想到遭了这么多罪!老天爷也真瞎了眼,咋让她跟姓王的就纠缠上了?”
玉篱急忙在旁边一个劲儿应和。说去说来,严姐就是个孤苦无依,又被王德友给骗了的可怜女人!
快到晌午,王七婶家要用的秧苗终于全备齐。王七婶忙着去大田看看,玉篱一个人跑到大河里将手脚,脸,全洗得干干净净,上上下下收拾妥当了,又到王家查了三平的作业这才慢悠悠地推开自家院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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