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末了,玉篱爸重重地把手里的筷子放在桌子上。也不言语,只盯着桌面咬紧了牙。
妻子的想法他想想就知道。女儿也是自己的命根子。自己和妻子,现时世上唯一的亲人就这么个小女娃子。为了能让她过好,就是要了这命也行。一大一小两个人,手心手背都是肉。好的时候,妻子和自己同甘共苦,女儿给自己争光挣颜面。到了出事,妻子一个人挑起一个家,任劳任怨,对自己体贴照顾,女儿更是懂事得让人心疼······任是谁,自己也说不上,也不忍心说。自己才是最无用,最该受责备的那个。
玉篱爸颓然地扶着桌子站起来。
“先好好吃饭,吃完了好好说话······”
也不要母女俩扶,自己扶着墙又回了房。
玉篱妈望着房门,酸甜苦辣都涌了上来。也顾不得那窗户纸捅不捅破,拉着玉篱到了灶房里。
“就算妈求你,回去吧,啊?”
语气里,净是满满地哀求。
玉篱手里还捏着筷子。只觉得那竹筷都快要把指头夹下来了,仍旧低头一声不吭。
始于这天早上的绵绵秋雨,在接下来的几天就没有停过。淫雨霏霏里,有坐不住的人家冒雨收着晚稻。或者动的早的,已经开沟控水,为下一季的播种作准备。
正是晌午,玉家的房上升起若有若无的袅袅轻烟。站在自家楼顶上的王七婶用手遮了斜斜飞起的薄雨,极目远眺。
这一阵,玉家行事透着古怪。平日里精心照料的塘子好似也没人管了。只一早一晚到了喂鱼的时候,能瞅着玉篱去趟塘子里。地里也是靠着个什么不懂的玉篱在忙活,越看越不像。玉篱妈则突然就连人都找不着了。自己怀里揣着事,上门几次,几次都说不在家。不在家又能去了哪里?塘子里,地里看不见,也没什么娘家亲戚······
王七婶越想越心焦。最近村子里都传开,说是玉篱被学校开除了,别不是真的?问那丫头,嘴也闭得死紧。这真是······
坐在灶孔前的玉篱出神地望着红彤彤的火苗欢快地舔着锅底。火苗散发出来的热量,让玉篱顿时感觉全身暖烘烘的。
这些天以来,玉篱妈不再和玉篱说一句话。连家务也放开了手,每天只躺在床上,倒反要玉篱爸来安慰。
玉篱如同被抽得溜圆的陀螺,每天从睁眼开始,就一刻不停地转。起床,做饭,喂牲畜,去塘子,下地;再做饭,喂牲畜,去塘子,下地,就到了晚上。每天只能抓着这几样主要的,
瞧着乱糟糟的家里,地里快泡腐了的草垛······人累得越来越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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