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不由得抚额笑了:“老太太正念着呢,可巧就来了!”便叫小丫头请他进来。
阮蒙面含微笑地进屋,给老太太磕了头,这才笑道:“祖母头痛可好些了?昨夜睡得可好?”
阮老太太招手让他在她身边的锦杌上坐了,笑微微地道,“这个罗贤志的方子还真管用,我只服了一剂,这头就不痛了,夜里也睡得安稳了。”
阮蒙也就附和着笑了:“是呀,罗先生是晋阳名医,自然不是浪得虚名了,我……也多亏了他,只是不知姐姐现在怎么样了?”
“是啊,都这么些天了,蕙儿也该回来了。” 阮老太太轻叹一声。
“明珠说今天早上有只喜鹊在德园的榕树上叫了好一阵,说不定就是姐姐把外祖父母他们请来了呢!”阮蒙说道。
阮老太太就呵呵一笑,“亲家翁亲家母能来,那自然是天大的喜事了。”
阮蒙又道,“听说母亲要为姐姐议亲,也是一件大喜事呀!”
阮老太太的眼睛微微眯了眯,旋即笑道:“你母亲也就跟我提了提,怎么竟连你都知道了?”
“其实,上回母亲就跟姐姐说过这事,姐姐不好意思跟祖母说,便在我面前提了提,我那时候也病着,又想着姐姐的亲事到底还是要祖母做主的,祖母又怎么会让姐姐受一丝半点的委屈呢?” 阮蒙神情真挚,目光清澄,十分坦诚的样子。“祖母跟我说说这衡州邵家大公子的情况好不好,姐姐害羞不敢问您,我悄悄说给她听。她也就安心啦!”
“邵家大公子?”阮老太太似乎一滞,随即笑道,“你母亲说的可是邵家二公子,品学兼优,更难得的是性情温和,又是世家出身。想来应该是个好的。”
阮蒙也微微一愣。“母亲她……说的是邵家二公子?”
“不管你母亲说的是谁,等你姐姐回来了,叫她自己相一相,若不中意。便是你母亲说得天花乱坠,我也决不会应允的,你就放心吧!”阮老太太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既然喜鹊都叫到德园门口了,想来你姐姐的好事也快近了。”
老太太这一闪即逝的微妙变化,都被阮蒙捕捉入眼。他本就聪明伶俐,当下就觉出这其中必有蹊跷,遂不动声色地应付,“有祖母疼姐姐,相信姐姐很快就能痊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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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阔的驿道上,一行车马正在疾驰。
阮蕙不知阮蒙正在为自己奔走,倒为一件突至而来事烦恼不已——初潮来临。
小腹时断时续的隐痛令她两道弯弯的柳眉不由自主地微微颦起。不过,她还是强忍着没有出声。
采青是经历过月事的。不过也没料到会遇上大小姐初潮突至的事,况且还是在赶路,事先又没个准备,只得先帮她换上干净衣裙,又在经过某小镇时买些细腻些的草纸用以应急。
苏夫人看到阮家的马车在集市停驻,便派了紫竹过来问询。采青不好意思地把原委说了,紫竹就送来一些晋阳的细纸,采青忙谢了。
才走出集市十余里路,忽闻天边传来轰隆隆的雷声,车队还不及躲避,豆大的雨点就哗哗直往下掉,落在车篷顶上叭嗒叭嗒直响。
车夫们虽然全身淋得透湿,却都紧紧抓住马缰,不敢有半分松懈。
阮蕙撩起车帘,看到大雨如瓢泼似的一阵紧似一阵,路上雨雾迷蒙,根本连路都看不清了,扭头看见年轻的车夫一手挥鞭一手紧紧抓住马缰,脖子上的青筋凸得老高,显得十分紧张焦躁,不知为何她突然有些不安起来,当下问姚妈妈:“……雨疾路滑,咱们要不要找个地方先避避雨?”
姚妈妈也有些游疑不定,想了想便道:“……要不,问问苏夫人有什么打算?这么大的雨,路上也积了水,怕不太好走……”
好像为了证明姚妈妈的话一般,马车竟猛烈地颠簸了一下,随即传来车夫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大小姐请坐稳了,方才看不清路,车轮碾在了石头上!”
随着车夫的话音,马车的又晃动了几下,似乎摇摇欲坠。
姚妈妈到底年长,哪经得住这样剧烈的颠簸?顿时脸色苍白起来。
阮蕙身子骨也弱,早已被颠得七晕八素,不几下便觉阵阵恶心,还没来得及打开车帘,就“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采青一声惊呼,就向车夫大声叫道:“停车,大小姐不适!”
车夫却冷冷应道:“叫大小姐稍安勿躁,前面就有避雨的地方了。”
姚妈妈听见车夫穿透雨帘的声音,陡然面色一变,顾不得外头有倾盆大雨,将车帘高高掀起去看那车夫,只看了一眼便连忙放下车帘,踉跄几步冲到阮蕙面前,强压了心头的慌乱,向她俯耳低语:“这人……不是阮成!” 一语未了,已是面色苍白,声音颤抖。
阮成是阮家派来的四个会武功的小厮之首,是阮家的家生子,行事素来稳重,只有一样不好,那就是爱小酌几杯,不过倒没有因为喝酒而误了差使的不良纪录。
阮蕙本就因初潮来临而十分不适,加上适才又呕吐了一番,更是虚弱无力,但见一向镇定自若的姚妈妈面色突变,心知事有蹊跷,一把将几欲瘫倒的姚妈妈拽住,示意采青将她搀到车内坐好,按住“突突”直跳的胸口,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沉声说道:“你没认错?”
姚妈妈连忙点头,眼底闪过一丝惶恐。
采青也从车内紧张的气氛中察觉出异样来,不禁看向阮蕙。
阮蕙心念急转,返身飞快地打开车窗探出头来往后看去——白茫茫的雨雾中,哪里还有苏家马车的踪影?
她心里顿时升腾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到底是怎么回事?苏家的马车不是一直紧紧相随的吗?怎么会突然不见了?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
一连串的疑问浮上她的脑海,令她头痛欲裂。
好半晌,她才低低说道:“苏家的马车与咱们……分开了。”
姚妈妈脸色顿时一片死灰:“什么?!”
采青也大惊失色,随即打开车窗往后看去,这一看之下,只觉身子一软,差点栽倒在车厢里。
眼见姚妈妈与采青两人满脸惊惶地望着自己,显然把自己当成了主心骨,阮蕙只能强压住心头的震惊,伸手抓住座椅上的扶手,冷静地放低声音,“别慌张,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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