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阮蕙左思右想难以入睡时,房外的芍药与采青低声说话,芍药说道,“我看还是不要惊动王妃了……这两位与她不是同母所生,之前在她未出阁时又是那样地待她,便是她醒着,只怕也是不愿意见的……”
采青似乎拉她走远了两步,这才说道,“咱们家大小姐什么脾气伱不是不清楚……就算不待见府里的两位少爷小姐,这明面上还是要顾及的,且让他们在外头稍等一等再说吧!”
听这话音,似乎是阮茂和阮薇来了。
阮蕙心知他们一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便轻轻咳嗽一声。
房外芍药与采青急忙推门进来,采青上前一步,看见阮蕙睁开双眼,就微笑说道,“您怎么就醒了?”
“这两天,总睡得不太安稳,稍有动静,就会惊醒。”阮蕙道。
也就是说,她已经听见了外面两人的对话。
采青瞥了芍药一眼,便笑道,“您醒了正好,二少爷和三小姐来了。”
果然是他们来了。
阮蕙心里一忖,便道,“来了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已经喝了一泡茶了。”采青说道。“看样子是有什么事情,往日里来,也不像今天这么耐心……”
自阮蕙来到长宁,在孔雀大街置办了宅子,阮继丰与阮氏兄妹也曾前来拜访过,不过通常都只坐了盏茶工夫就走了,这一回,难得地坐着等歇午觉阮蕙醒来,实在出乎她的意料。
“那就叫他们进来吧!”阮蕙沉吟一下,便吩咐采青。
采青略显迟疑,看了芍药一眼,这才应声出去。
芍药就过来侍候阮蕙更衣,一边轻声跟她说话,“……江姨娘从您房里出去以后,就把自己关在屋里。连门也不开,喜风过来跟我说,只怕江姨娘会出事……”
阮蕙就微微一笑,“这个丫头倒是个实心人……她家姨娘那么聪明,实在是让她白操心了一场……”
江玥先前那斩钉截铁的态度。怎么也无法让人把她想象成那种胆小怯懦的女子,她家的婢女侍候了那么久,竟连自家主子的脾气都没摸不清楚,也不知是江玥隐藏得太深,还是这个喜风太傻。
芍药不明所以,隐隐觉得有些蹊跷,不过阮蕙不说,她自然不便相问,只顺着她的口吻笑道。“您说得是……江姨娘一看就是个聪明人。”
才换好衣裳,就听房外小丫头禀告,“三少爷和四小姐来了。”
“快请。”阮蕙便笑道。顺势在上首的榻上坐了。
随着芍药打起的门帘,阮茂与阮薇相继而入。
尽管只有短短的半个月不见,阮蕙看见他们兄妹俩人时还是大大吃了一惊。
两人身上一片颓然之气,一扫刚来长宁时那意气风发的张扬,特别是阮薇,秀气的脸庞上笼罩着一层灰败之色。简直与之前骄傲的她判若两人。
不待阮蕙开口,阮茂已经上前给她请安,“大姐,小弟与妹妹不请自来,不知有没有打扰伱歇息?”
看来采青之前已经以她的歇息的借口支吾过两人了。
阮蕙便淡淡一笑,“来都来了,还谈什么打扰?坐下说话吧!”
对于这同父异母的弟妹,她实在提不起太大的兴趣。只要一想起当初柳妈妈的死,她的心里便涌上一阵恶气。恨不得立时逐两人出府,只是想到那些毕竟都是李氏与阮老太太做出来的,这才勉强按捺住内心的不耐。
见阮蕙如此不客气,一向眼高于顶的阮蕙自然有受挫,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更加灰暗,嘴唇翕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终于在阮茂频频朝她使眼色的情况下咽下了涌上喉头的话。
阮茂此时已陪上笑脸,十分恭敬地向阮蕙道,“大姐。小弟此次前来,是奉父亲之命。”
阮继丰是他们共同的父亲,分量自然比自己和阮薇重。就算当初他们兄妹俩人没有欺负过阮蕙,这时候抬起父亲,也方便说话。
阮蕙不由得眉头一扬,“父亲大人有什么吩咐?”
之前阮继丰顺风顺水之时,也并没有借助杨恪的势力,眼下差阮茂前来,想必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但愿不要惹上太大的麻烦才好。
阮茂瞥了芍药与采青一眼,慢腾腾地说道,“我想单独跟大姐说话。”
看来还真有事,而且这事只怕还见不得光。
阮蕙心里暗忖,就向采青两人说道,“伱们且下去吧!回头让厨房多备两个人的饭菜。”
这意思,是要留阮氏兄妹俩人吃饭了。
阮茂忙道,“我跟大姐说了话就走,就不留在府上吃饭了。”
阮蕙也就淡淡一笑,“是么?什么事这么着急,连饭都不吃?”
待采青她们掩上房门出去,阮茂这才陪着笑脸说道,“大姐,最近长宁发生了许多事,大姐夫日日上朝,大姐兴许也听说了吧?”
发生了许多事?阮蕙露出颇有兴味的样子,“伱大姐夫这人啦,向来只报喜不报忧,也没听他提过发生了什么事。”
阮薇在一旁听见阮蕙丝毫不知,不免有些不信,只拿眼不时睃向她这边,却不说话。
阮茂到底略显沉稳些,听阮蕙这么一说,便耐心地为她解释,“最近长宁城内传出一种风声……” 说着把声音压得极低,若不仔细倾听,还真听不清楚,“说是,说是……要变天了。”
变天?恐怕就是杨恪所说的那件事了。
阮蕙便故作不解地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个……” 阮茂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若连这样简单的话都听不懂,可见她这个佑王妃做得有多失败了。
“就是说……要改朝换代了。”阮薇在旁边没好气地低声嘟哝了一句。“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贵妇人了。”后面一句,几乎只能让她自己听昨见。
阮蕙没听清她的话,不过从她的脸色上来看,也知她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便微微一笑,“改朝换代?这是哪里来的传言?也不怕当今圣上以散播逆天流言而判处车裂之刑?”
她说的也是实话。这样大逆不道的流言,若被孝宗知晓,自然是要处以极刑的,车裂不过是其中一种并不算最为残酷的刑罚。
阮茂微微有些色变,不过脸上的神色陡然之间变得更加肃然起来,“大姐,这话在外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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