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婧婷的身孕尚不足八个月,如今动了胎气,势必是要提前生产了。
陆婧婷疼得浑身是汗,艾尼的母亲摸了摸她的小腹,心知不能再多等了,急忙忙地转身去外屋烧水。
蔡凤生带着艾尼和李然正在外面等着,见她满手是血的走出来,不免都是神情一紧。
“夫人要生了,艾尼赶紧生炉子烧水。”
艾尼听见了母亲的吩咐,忙点头答应了一声,带着妹妹蹲在炉子旁边点燃柴火,然后往上面放了一只大铜壶。
蔡凤生听着屋内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呻吟声,神情焦急不安,询问道:“她要不要紧?”
艾尼的母亲用抹布擦干净了手,转身道:“夫人出了很多血,孩子的头还没有出来,还得再看看,再看看。”
草原上的女人都是自己生产的,所以但凡是生育过的女人,都可以算作半个产婆。艾尼的母亲生育过四个孩子,其中两个夭折,只剩下艾尼和妹妹活了下来。
艾尼的母亲端着热水重新走进内屋,随后传来的呻吟声也越来越小,陆婧婷已经就快要没力气了。
艾尼的母亲见她快要失去意识了,连忙抬手往她的身上重重地拍打了几下,呼喊道:“夫人千万不能睡,不能睡。”
一旦产妇晕过去了,身上使不出力,那孩子的情形就危险了,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闷死过去。
艾尼的母亲下手极重,打得陆婧婷哼了一声疼,她咬紧牙关。拼尽一身地力气,她的脑中嗡嗡作响,周围的一切开始在她的眼前天旋地转,而且越转越快。最后消失在一片深邃的黑暗中。
黑暗中,身边的声音越发清晰了起来,耳边传来宛如小猫儿一般虚弱的哭声。怯怯地,柔柔地,让人听着心疼。
陆婧婷知道,那是她的孩子的哭声,她努力想张开眼睛看一看,可试来试去却终是徒劳,此时的她。虚脱得就像是一个薄薄的空壳子,轻飘飘地,仿佛只来一阵风都可以把她吹走。
意识,开始一点一滴地流逝,陆婧婷也沉沉地昏睡了过去。耳边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小,渐渐地听不清楚了。
清晨,天蒙蒙亮了,天边升起微微泛黄的晨曦,草原上的夜一点点褪去,晨光照射在草地上的露水,折射出晶莹璀璨的光芒。
艾尼在屋中升起了火盆,然后把火盆端进内间,给沉睡中的陆婧婷取暖。
母亲刚刚给她擦过身子。又给她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希望可以让她睡得舒服一些。
陆婧婷已经睡了有十多个时辰了,蔡凤生看过孩子之后,趁着她还没醒,找来一个大夫给自己看伤。
那大夫见他有几分面熟,而且身上全是伤。几乎连一块好地儿都找不出来了,不免心生疑虑。
那大夫医术平平,没什么大本事,也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平时只是给人看个头疼脑热的小毛病,赚点小钱,养家糊口而已。
那大夫急出一脑门子的冷汗,只道:“几位大爷,小的没本事,实在是不会医治这样的伤啊!这银子我不要了,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李然见状,手臂一伸拦住了他的去路,道:“你不把我家主公医好,就休想离开这里。”
那大夫见李然一脸凶相,身上还带着家伙儿,顿时吓得屁滚尿流地跪在了地上,求饶道:“几位大爷啊!饶命啊!小的不过只是为了混口饭吃而已,你们就放过我吧。”
李然见他都要哭出来了,不免鄙视道:“没用的东西。”
艾尼连忙一把从地上把那大夫拽起来,小声嘱咐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糊涂呢?你还没治呢,就嚷嚷着不行,好歹先帮人家把伤口处理包扎一些啊!”
那大夫认识艾尼,见他这么说了,只得硬着头皮站起来,过去给蔡凤生清理伤口。
蔡凤生的右臂被江淮扬整个砍断,伤口一直没有经过仔细的处理,只是用棉布随便地包了包,算作了事。
那大夫小心翼翼地将他的伤口打开,只见上面血肉模糊,棉布和血肉贴在了一起,其中还隐约可见轻薄的骨膜。
那大夫见此,顿时吓得又麻爪了,好半天才敢动手清理起来,只是他没动一下,身上都是发颤的。
蔡凤生蹙眉,忍着撕裂血肉的痛楚,微微闭着眼,双拳紧握,双腿并拢。
那大夫用了足足大半个时辰,方才把蔡凤生肩膀清理好,又伤了药,重新用棉布包裹起来。
待到一切都完事了之后,那大夫身上的衣裳都已经被汗水打透,紧紧地贴在了后背上。
艾尼拍了怕他的肩膀,正欲宽慰他几句,谁知,他早已经双腿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看着满地的血布条,满手的血迹,哭得心都有了。
李然冷哼了一声,丢了块银子在地上,艾尼蹲下身子捡起,忙拉着那大夫出了屋子,待到门口时,才把银子塞给他道,低声道:“今天的事,你就算是被人打死也不能说出去知道吗?”
那大夫见了银子,方才缓过神来,忙问道:“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啊?那么吓人.......”
“嘘~”艾尼做一个噤声的手势,重重地给了他一下子,道:“别乱问,反正是你惹不起的人了,你啊,只管收着银子回家就是了,明天你按时过来换药,千万别给耽搁了。”
那大夫看着那块碎银子,心里战战兢兢地,无奈道:“我也不知道我这是走运,还是不走运,好不容易有了主顾,却摊上了这么一个差事。”
艾尼不愿和他再多废话,忙打开院门,把他推了出去,道:“好了好了,你快回家吧,记住明天来换药。”
送走了大夫,艾尼重新回屋,却见李然正在等着他,出声道:“小兄弟,这个人到底可不可靠啊?”
艾尼点一点头:“李大哥,你放心吧,他这个人胆小怕事,老实得很,绝对不敢多嘴多舌惹麻烦上身的。”
李然不放心道:“你还是多留意些的好,这种人膝盖软,骨头也软,靠不住的。”
艾尼答应了一声是,“嗳,我知道了。”
蔡凤生收拾好了自己,也顾不得睡上一觉歇歇,就去陆婧婷的身边守着,见她迟迟不醒,心里不免焦急起来。
艾尼的母亲见状,把刚出生的小婴儿,抱到了陆婧婷的身边,轻声道:“大爷没担心,一听见孩子的声音,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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