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蓉蓉的气喘是遗传来的,六岁时第一次发病,就险些出了差错。许是,老天爷眷顾,让她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又平安无事地醒过来了。
陆婧婷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担忧,杨蓉蓉却是若有所思,很久都没有开口说话。
陆婧婷想她病后虚弱,需要好好休息才行,稍坐片刻,便起身离去。
待陆婧婷走后,杨蓉蓉掀开被子下了床,她的双腿还有些软绵无力,只能一面用手支撑着桌边,一面缓缓地往梳妆镜前走去。
小虹端了热水进屋,见她如此磕磕绊绊地走着,忙出声道:“小姐小心。”
杨蓉蓉还是一个人走到了梳妆台前,稳稳当当地做到镜子前,开始审视镜中的自己。
小虹来到她的身后,略想了想,拿起桌上的桃木梳子慢慢地给她梳头。杨蓉蓉有一头很漂亮的长发,乌黑柔软,摸起来就像是被墨水染黑了的丝缎。“小姐,您身子才刚恢复些,还是再上床躺一会儿吧。”
杨蓉蓉轻轻摇头:“我睡得够多了。”
小虹继续给她梳着头,只见,她伸手摩挲着自己的脸颊,似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小虹跟了杨蓉蓉整整十年,每每只看她的神色便知道她的心底一定有什么事儿,想想方才江夫人刚刚说过的话,忙又道:“小姐,世子爷下午就来看您了,您要不要换身衣裳,打扮打扮?”说着小虹就要回身,杨蓉蓉却已经唤道:“你不用找了,我这样见她就好。”
许是因为,自小就得了这样的病,杨蓉蓉的性子虽然温和娴静,但心中却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愁苦,她经常一个人默默出神,沉浸在深思之中。愁容满面,小虹时常能见到她一个人偷偷地掉眼泪。
江淮扬过来时,杨蓉蓉已经重新躺回到了床上,身上盖着被子。背后靠着枕头,用一只手支撑着额头,静静地打着盹。
江淮扬虽是常年习武之人,但他的脚步声却很轻很轻,不过,杨蓉蓉还是听见了,她抬起头。神情有些楚楚可怜地看着面前的人。
江淮扬稍微犹豫了一下,方才踱步来到她的床边,轻声问道:“你觉得好些了吗?”
杨蓉蓉点头,很轻柔的样子。
小虹很有眼力见地给江淮扬搬来了凳子,江淮扬抖了抖衣摆,稳稳地坐了下去。
杨蓉蓉依旧靠在枕头上面,一双如点漆般的眼珠定定的看着江淮扬,目光里带着柔和的光泽。
江淮扬看着她。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来:“昨天听说你病了,着实让我担心得很。今天见你好好的,我和婧婷总算也能松一口气了。”
杨蓉蓉垂下眼睑。有些惭愧,“都是蓉蓉不好,让哥哥操心了。”
江淮扬摆了摆手:“你只管好好养病就是,旁的事情,都不用担心,我和婧婷会好好照顾你的。”
江淮扬几乎在每句话里,都加上了陆婧婷的名字,仿佛是在暗暗提醒着杨蓉蓉什么。
杨蓉蓉尽量不让自己去在意他的话,忽然伸出了一只手,似乎是想要去碰一碰江淮扬的身子。
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何种感情,看到江淮扬能那么关心自己,杨蓉蓉的心里终究有些暖暖的,至少江淮扬并不讨厌自己。
江淮扬把双手放在膝盖上,纹丝不动地坐在那里,只到她的手就快要碰到自己的时候。他才稍微动了动,拿起了旁边的茶杯,咕嘟咕嘟将一杯温热的茶喝得干干净净。
杨蓉蓉见状,并没有就此收回,而是将手轻轻放在他的胳膊上,轻轻地唤了一声淮扬哥哥。
江淮扬愕然,本能地想要起身,可待见她那张憔悴的小脸,却还是觉得有几分不忍心。“你怎么了?”
杨蓉蓉像个小孩儿一样的攥住他的衣袖,而且越攥越紧,“淮扬哥哥,你真的那么喜欢...她吗?”
江淮扬闻言,微微一怔,似乎有些不明所以,“好端端的,说这些做什么?”说完,他动了动胳膊,想要挣脱开她的手。
可是,杨蓉蓉攥得很紧,抬起头又问了一句:“你真的喜欢她吗?”她的声音略微高了一些,看向江淮扬的眼神也有了些许变化。
江淮扬看着她,一个挺身坐起身来,纵使杨蓉蓉攥得再紧,也只能松开了手,她的指尖勾破了他袖口上的暗纹,漏出来几段线头。
江淮扬脸色一变,稍稍背过了手,只道:“她是我的妻子,我当然喜欢她。”
杨蓉蓉闻言,眼圈已经红了,她的嘴唇在微微地颤抖:“那我呢?你喜欢我吗?”
江淮扬显然被她大胆的提问,弄得有些心神不安,他犹豫了许久,方才回答道:“我也很喜欢你。”
杨蓉蓉一听这话,简直要喜上眉梢,谁知江淮扬后面又补充道:“不过,我只是把你当做妹妹一样的喜欢。”
江淮扬小心谨慎地斟酌着用词,一来不想让她再对自己抱有幻想,二来也不愿为此伤了她的心。
杨蓉蓉躺在床上咳了一声,呼吸的气息又变得有些喘,小虹见状,忙上前一步扶着她的后背,轻轻地给她拍着背。
杨蓉蓉捂着嘴,小声道:“小虹,快去拿药,我不舒服...”
小虹闻言,眼睛闪了闪,连忙起身往外走去。
江淮扬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帮帮她。
小虹走到他的跟前:“世子爷,请您帮帮小姐,千万别让她躺着,一定要让她坐起来。”
江淮扬看着杨蓉蓉渐渐往后滑去的身子,情急之下,只能重新坐回到她的身边,双手扶住她的肩膀,让她能依靠着自己坐起来。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杨蓉蓉喘着粗气,顺势靠进他的怀里,语气轻颤道:“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淮扬哥哥...就当你可怜我也好,同情我也好,成全我这个最后的梦吧...求你...求你...”
陆婧婷虽然睡得很轻,但还是没能发觉江淮扬是何时起来的。醒来时,身边的人已经不见,抬头张望,只见他正静静地坐在桌边,手里攥着一张小小的纸片。
陆婧婷微微坐起身子,看着江淮扬略显凝重的侧脸,并没有出声吵他。
江淮扬独自坐了一会儿,仿佛是在想着什么费神的事情,随后他将手中的纸片递向燃烧的烛芯,纸片欲火,眨眼之间便化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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