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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承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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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落魄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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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暮阳直到朱氏走了,书房里彻底清净了,才忽然意识到什么。将离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逼他去见钟玉灵?莫非钟、风两个行为不轨,她一早就知道?

    一旦疑心起头,林暮阳心里的疑惑就越大,想着她说的每一句话,竟然不复初听时那种惊心动魄,反倒有一种惊悚之感。

    他猛的打开书房门,喝道:“来人——”

    小厮跑过来,道:“爷,有什么吩咐?”却不是孙毓。林暮阳想要开口,却怔了怔,就见门外已经跑来一个丫头,满脸慌张,一脸泪痕,一见到他就跪下了,道:“爷,陈大奶奶亡故了。”

    林暮阳的话就都噎回了胸腔里,一时间血液在胸腔里奔腾,带着不可控制的力道,猛的就冲到了脑门。他晃了晃,手下意识的就扶住了门框,问了句:“什么?”

    那丫头又重复了一遍:“陈大奶奶,亡故了,失血过多,大夫们也无计可施,只得尽人事,听天命,就在刚才……闭的眼。”

    林暮阳突然呵斥道:“闭嘴,你胡说,还不拉下去……”他的眼神阴沉阴暗,就像漫天的乌云突然遮住了初升的阳光。

    有许多人涌上来,却不是来拖那丫头的,反倒是想要扶他。他厌烦的推开去,心里想,走开,你们扶错人了,不该是我,而是把那丫头拖下去——打死。

    谁让她满嘴胡说的,谁让她敢咒生人死的。

    可是许多人不是扶胳膊就是拽肩膀,还有人干脆就跪下去,想要抱住他的双腿。林暮阳从来没有这样暴怒过,他的力气奇大无比,挥来挥去。竟是倒了一地。

    他大踏步往前,也不看路,只按着心意。一路畅通无阻,就来到了旺祺阁。

    院子里已经有了隐隐的哭声。

    他烦躁的想:做戏,一定是在做戏。将离。你做的够多的了,怎么到了最后的最后。你都要得偿心愿,借刀杀人都成功了,还要再耍我一回?

    别再骗人了,我不信。你怎么会死?你怎么能死?

    还是有很多人围上来,在他身前耳边说着什么,她们的脸上千篇一律,都是既骇怕。又惶恐,看着他更像是在看一只鬼。

    他掀起厚重的帘子,冷风灌进来,吹动了屋里的床帐,隐约之间,可以看见那里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

    他的步子就停在那,眨了眨眼,想要看的更清楚些,却也只叫了一声“将离”。一口血喷出来,人就躺倒在地。

    林暮阳醒来时,天已经黑透了,他猛的起身。就觉得眼前金光闪闪,头沉的发麻,差一点又躺了回去。

    屋子里没有人,他挣扎着推开身上的被子,迫切的想要去做什么事。胸腔里的心跳的怦怦的,既紧张,又期待,好像再晚一点,有什么事,有什么人就要错过了,酿成一辈子的遗憾。

    朱氏迎上来,道:“四爷,您身子还没好,这是要去哪儿?”

    林暮阳推开她,道:“我闷,出去转转。”

    “四爷!”朱氏拽住他的胳膊,哽咽道:“人已经走了,您要是伤心,就哭出来,可千万别憋在心里,这要是毁了身子,您叫妾身可依靠谁去?”

    林暮阳只淡漠的笑了下,道:“我伤什么心?我为什么要哭?你不指望我,自然有可指望的人。让开。”

    “我不让,四爷,这是天命,天命不可违。”

    林暮阳猛的眯起眼睛,狠狠的盯住了朱氏,道:“狗屁天命,她人在哪儿?”

    朱氏一咬牙,道:“非亲非故,又死于横命,不宜久留,我已经叫人把她抬出去埋了。”

    这是一块石头,咚的一声投进本就要泛起波澜的湖水里,溅起了无数带着热油一般温度的水花。林暮阳二话没说,甩开朱氏,往外就走。

    朱氏尖声道:“站住,你若敢踏出这房门一步,我,我就——”

    林暮阳的步子顿了一下,随兴的一笑道:“你爱怎么就怎么。”

    朱氏要气疯了,她扳着门框,朝着林暮阳道:“她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惦记?就算她不死,你又能怎么样?是逼着我退位呢,把这院子腾出来给她住?还是要暗里喂我吃一贴药把我毒死拖出去埋了,好让你们两个奸夫淫妇过日子?是啊,多好的一家子,儿子都生出来了,那可是实打实的林家血脉,你都当面许诺了,入林家族谱,永远是你的儿子……那我算什么?我算什么?”

    林暮阳竟未动怒,这样刻薄的话,在他听来,应该早就说的,而不是压抑了这许久,一直到发霉发酵才说出来。

    他抬起脸,朝着朱氏笑了笑,答道:“你愿意算什么就算什么。”

    朱氏气懵了。等到回过神,林暮阳早就不见了踪影。

    不管林暮阳想怎么样,终是名不正言不顺,追回将离的遗身,也不可能在阖府里大办白事。他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在城郊寻了块风景优美的地,过了头七,就将她葬了下去。

    孙毓寸步不离。生怕林暮阳会做出什么不利于他自己的行止来。还好,除了当日吐了口血,倒也并没显出过分急躁和伤心来。

    大夫又把过几回脉,只说是急火攻心,并不碍事,开了药,他也吃都不吃。

    办完将离的后事,只问了孙毓一句话:“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孙毓知道他问的是玉姨娘的事,便答道:“已经办妥了。”

    林暮阳便再无别话。

    他疏于公事,竟是多日不去署衙。闲了就只是命人把将离留下的孩子抱到了外院他的书房,早就找好的一个乳娘,两个小丫头,贴身照顾着。

    他亲自给孩子起了名:林楚煜,小名就叫念郎。

    没多久,京中御史上书弹劾林暮阳。共列了几大罪状,第一条就是草菅人命。城外江中有一具女尸,经人辩认。是林暮阳的爱妾,不明缘由,被沉于江底。第二条。兄占弟妻。死了的人不好再惊动,但现下府中有留下的婴孩儿为证。

    林暮阳不辩一词。没几日圣旨下来,将林暮阳流放三千里,贬至云南,成了一介布衣庶民。不得带家眷同行,即日出京,永不录用。

    林暮阳走之前,只做了一件事。在京城中遍寻一位肯与他去云南湿障之地,照顾念郎的乳娘。

    要背井离乡,众人多有不愿,况且他再无起复之日,也未见得手中就有多少银钱。因此来应征者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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