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簌!扑簌!
连续几天的飘雪,红梅虬枝堆满了积雪,寒风一扫便扑簌簌的坠地,同时带走阵阵幽香。(银装素裹的白色世界,点点红相映,两道身影分外显眼。
“为什么?”允衸直直的看着眼前之人,他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变化这么大,明明不是说好的……
“十八叔,孤阴不长,孤阳必枯,阴阳结合才是天道至理。”弘昀松开红梅,梅枝扫过他的玄色箭袖蟒袍轻颤,语气淡淡的看着允衸。
十八叔!允衸心底一痛,这么迫不及待的和他划清关系吗?
“十八叔,你不日即将成亲,还是早些回去吧,别让太妃娘娘着急了。”说完,也不看允衸的反应便直接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串串深浅不一的脚印。
“孤阴不长,孤阳必枯,阴阳结合才是天道至理吗?呵呵……”明明是笑声,却让人觉得心疼,允衸落寞的看着天空初晴的煦日,只觉得刺眼,凄寒。
人为什么要长大呢?若是一直长不大,他们是不是就不用分开?若是他什么也不明白,是不是他们还是一如既往的谈笑相交?
允衸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不久,那道玄色的身影再次出现,就那样静静的站在他曾经站立过的地方,淡漠的脸上爬满了伤痛。
这样就好,太妃娘娘已求皇阿玛给你指婚,那个齐佳闵柔他见过,是个爽朗大方的漂亮女子,也很得太妃娘娘的喜爱,又符合你小时候的梦想,这样的你们,应该…不,是一定要幸福啊。
允衸成亲那日。天公作美,明媚的阳光给寒冷的冬季带来了温暖,身着大红喜服的允衸骑着高头大马,在迎亲的队伍里十分显眼,弘昀无需刻意去寻找,便可一眼瞧到。
那天之后,允衸再见到他时,脸上恢复了笑容,没了往日的亲昵随意,多了几分疏离和淡漠。这不是他觉得最适合他们的距离吗?为什么他会觉得…失落难受。
耳边隆隆的礼炮声,喜乐声,喧闹声。祝福声,弘昀充耳不闻,眼中的画面定格在允衸与齐佳闵柔交拜的那一刻,随即眼睛便被满目的红刺痛,贴满了了大红的双喜字。烛台上是雕有龙凤呈祥图案的红色喜烛,红色的床幔被褥,还有同样身着大红色喜服的允衸与齐佳氏。
在王公勋贵们闹洞房的时候,弘昀悄悄的退出了新房,那喜庆的红只让他觉得眩晕难受而已。
允衸被众人簇拥着推向不安忐忑的坐于床沿的新娘,眼睛不自觉的追随向那道玄色的身影。还是齐佳氏的叫声唤回了他的心神。
他成亲了呢!
掀盖头、喝合卺酒,允衸几乎是喜娘说一句机械的做一样,待得与他同胞的两位兄长。皇十五子愉恪郡王允禑,皇十六子庄亲王胤禄,将闹洞房的众人带走后,允衸才长长的舒口气。
齐佳氏算不上绝美,但清澈漂亮的大眼睛使得她那只能算中上的容颜多了几分灵动。此时正紧张羞涩的偷瞄着允衸。
允衸很好的承袭了其母妃的容貌,又多了几分男子的阳刚和俊逸。生于皇家使他的举止多了优雅和高贵,她竟然真的嫁给了谦亲王,齐佳氏娇俏的脸颊升起绯红。
早在他救她的那一刻起,她就倾心于他。
阿玛额娘早逝,她与哥哥相依为命,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她总是瞒着大哥偷偷去骑马。那一日,她和往常一样带着小丫鬟鸿华去马场骑马,她的坐骑红雪儿竟然突然发癫,是突然出现的谦亲王救下了她。
落进他那宽厚温暖的怀抱之时,她那惊恐躁动的心,莫名的宁静,痴傻的望着他那俊美的脸庞,心不受控制的跳动,直到他离开,也未能回过神来,想到自己当初呆傻的样子,齐佳氏嘴角微翘。
好在她终于从大哥的嘴里知道了他的身份。
大哥承袭了阿玛的爵位一等轻车都尉,虽无实权却也是勋贵,所以希望她也能成为一个端庄的八旗贵女,只是他们自幼相依为命,所以每次只要自己对他撒娇,他就会心软的同意她的要求,也是因此,她才会有恃无恐的偷溜出府。
听到自己说要学习刺绣,随着嫂嫂入宫陪各位太妃贵人之时,大哥虽有惊讶和不解,却还是让嫂嫂帮忙找来教养嬷嬷,教她宫规礼仪,女红与琴棋书画。
虽然很枯燥,也很痛苦,但是一切都是值得的。
觉察到齐佳氏的目光,允衸烦闷的扯开领口的扣子,将紧闭的窗户打开,浓郁的麝香味被刺骨的寒风吹散,允衸憋闷的感觉才好了些,齐佳氏却觉得一寒,打个冷颤。
见此,允衸从紫檀龙凤纹立柜中取出棉被,淡淡的说道:“天气寒冷,早些安置吧。”
齐佳氏下意识的握紧双膝处的喜袍,刚要羞涩的起身给允衸宽衣,却见他抱着棉被离开了新房,朝着东厢房而去,还未抬起的脚就那样僵硬的停滞在原地,惊愕、羞怒、苦楚,俱都涌上心头。
新房内,齐佳氏僵硬的坐在那里,盯着刚燃了五分之一的喜烛,满是苦涩,这就是她憧憬已久的新婚之夜吗!?
书房内,允衸将怀里的被褥随意的扔向冰冷的火炕,他的随侍噶里自然看得出他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说废话,机灵的上前铺好床褥,然后带上门出去,让丫头将火炕烧起来。
至于自家王爷为何在新婚之夜冷落福晋,移居东厢房,就不是他们这做奴才的人能管能多嘴的了。
最近王爷的心情一直不好,看来得再小心些,至于新福晋只怕还没得宠就已经失宠喽,只是不论怎样,她也是谦亲王府的正经主子,不能得罪,但也不能太过亲近,省的被主子不满。
哎,也不知道怎么了,恭亲王最近也不来王府串门,要是他在,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就不用顶着王爷的暴风雨了,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自怨自艾的噶里不知道,此时他的主子正靠着高背椅,愣愣的盯着面前的跳棋,脑海里却回荡着小时候的画面,嘴角勾起他不自知的弧度。
恭亲王府,书房内,喝过醒酒汤,清醒了许多的弘昀,揉揉涨疼的太阳穴起身,嗅到淡淡的幽香,披着白色狐狸毛大麾走向梅林。
这梅林的红白梅花,是他从雅兰院移植而来的,这些年都已经长成了一片梅花林,去年的这个时候,他们还在这株红梅下饮酒博弈呢?如今梅花依旧,人面却不在了。
“王爷,您怎么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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