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风已平静、剑已抵巇(dǐ xī)、爪已沉默。
凉风呼啸而过,黑雾重掌空权,但大势已去,被久久不能尽散的白光、红光占据了半壁江山,他三人的身影踉踉跄跄,已接近人体边缘。
空中的余光照耀他们,仿佛为他们点起一支和善的蜡烛,望他们罢手言和。
正当慕容芸瀼扫视四周,见机行事之时,一股被黑色煞气包裹的物体冲向风仙,贴着风仙数掌痛击,将其从空中连击于地,打得他口吐白沫、眼神涣散。落地之声铿锵有力,但痛击他的双掌确未曾停手。
何人在此时还能发出这覆雨翻云般的攻势?众人大惊之下,侧眼望去,竟然是叶景阳。
他双眼血红、似魔似鬼,披头散发、如鬼在泣,面相狰狞,竟比面如修罗的风仙看着还可怕。
他究竟是人是鬼?仇恨的力量就这么大?
紫雪惊呼道:“怎么可能,景阳师弟竟然还有余力,而且比之前还要厉害,适才他真的用尽全力了吗?”
灵晓叼也道:“好可怕,比我所见的蛇虫鼠蚁还要可怕,好比复仇的黑暗使者。”
白冰冰见多识广,看出端倪,说道:“是复仇的火焰,那份厌世不公的心让他陷入了疯狂,走火入魔,谁也不能阻挡他,否则,都是他的敌人。”
叶景阳将风仙死死的压在地上,风仙疲惫不堪,无力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已近疯狂的叶景阳左一拳、右一掌,挨得眼冒金星、入土三寸。
叶景阳狂吼一声,一个后空翻翻身而起,飞升十丈高,左手握住右手手腕,黑煞之气再现,一看便知是“破霄魔爪”,对于声嘶力竭的风仙而言,这招无疑是取命的。
慕容芸瀼见之,击出一道道剑气相扰,可谁知道叶景阳竟然越战越强,那些剑气在魔爪之下,等同雕虫小技,瞬间便被吞噬。
叶景阳突然调转枪头,先杀杂鱼,带着血红入魔的眼神奔向慕容芸瀼,一爪将其擒住,慕容芸瀼这时才发现,将他擒住的竟然就是叶景阳的右手,不知何时,竟然变得如马身一般巨大,而且劲力如山,任凭如何扭动,魔爪只会越抓越紧。
慕容芸瀼犹如兔子般被叶景阳擒拿着,不断呻吟、不断挣扎。
叶景阳面无表情,突一用力,魔爪的掌心莫名伸出十只小手,以极快的速度给予慕容芸瀼数百掌攻击,打得他血涌而出,佩剑也从空中掉落,随后,被扔下空中,落于风仙身旁,再也不能站起身来,只能乖乖的躺在地上。
叶景阳脸露不屑之色,高傲之气油然而生,右手魔爪再亮煞气,从空中俯冲而下,欲要将风仙与慕容芸瀼一同击杀,让他二人死后作伴。
这是报仇吗?慕容芸瀼与灭门之事无关,只不过是想调解事情。
叶景阳凡心入魔,早已没了概念、没了迷惘。只知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这生死一刻,紫雪、灵晓叼同时挡在慕容芸瀼身前,异口同声的大叫:“不要。”她二人为了慕容芸瀼,不惜结伴成群、入地狱遨游。
两持纤白助君意、霜自无憀雪自疑。
两人出尘如仙,做的尽是非仙之事。
平日吵吵闹闹,今日手牵着手。
不经历世态,何来胆小勇敢?不坦然相处,何来珍惜爱护?
同样是珍惜爱护,这词也可用在叶景阳身上。地上的风仙、慕容芸瀼、灵晓叼,他都可以视而不见、一掌杀之,但紫雪,这个曾经在他落魄受难之时,挺身相助,让他蠢蠢动心的女孩,无论如何,他都难以忘怀,脑中闪过一幅幅与紫雪相见的画面,尽是美好、尽是伤情、尽是欢愉。
血红的双眼渐渐淡化,叶景阳的脑袋有些沉重,他摇了摇头,在破霄魔爪只差寸毫便命中紫雪之时,他猛一转身,横空七百二十度,掌拍于地,沙尘四起、地碎千痕。
叶景阳跪在地上,双手紧柔脑袋,痛苦的呻吟,令人可怜,双眼一红一黑交错闪烁,勉强挤出几句话来:“紫雪、师姐,你快让开,我、要报灭门、之仇。”
紫雪摇头道:“不对,你这不是在报灭门之仇,你这是在诛杀慕容芸瀼。”
叶景阳不停甩头,紫雪的举动把他带回了现实,但内心的魔意确痴缠着他,欲在将他拉回去。他怒道:“不,他与风仙是一伙的,死有余辜。”
紫雪厉声道:“不对,他只是想换个和平的方法解决此事。”
叶景阳大怒道:“和平?什么叫做和平?难道我全家被杀就叫和平吗?此事没有商榷余地,我一定要杀了风仙,挡我者死。”
劝说无用,紫雪不得不拔出霞光剑,眼神凌厉非常,厉声道:“若要杀他,身为师姐的我,一定要保他周全,你若执意动手,就踏着我的尸首过去吧。”
紫雪言语之绝,从所未见,身死已置之度外。
叶景阳被自己暗恋的女子拔剑相向,剑未前行,已刺痛他的心扉。
为什么要我全家被灭,为什么又要我遇到她,我报仇天经地义,贼老天,为什么你非要与我为敌。
三分春色描来易、一段伤心画难出。
叶景阳的心境无人能够体会,就连他自己也道不出来。
悲上加悲、伤上加伤。奈何情种深种,已不能自拔。
此时,他多么希望,没有遇到紫雪,便可无所顾忌的杀戮。
一切都是天道,一切都是因缘,注定的悲剧再怎么躲避也会发生。
叶景阳的心痛已不再单是灭门惨事,更因为紫雪的举动而伤心欲绝,他对她的心思早在第一次郑州白瑟罗湖时就初生好感,第二次天仙西门,便错投情种,他宁愿自杀也绝不会伤害紫雪一丝一毫。
紫雪道:“景阳师弟,听我的,让芸瀼来处理此事,他一定能给你个满意的答复,若风仙死在你的手上,他的妹妹可就复明无望了。”
叶景阳眼放毒光,脑中回响着:“慕容芸瀼、慕容芸瀼,又是慕容芸瀼,他做的就是对?我做的就是错?为什么都要为难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
是嫉妒吗?暗恋的对象确心有所属。
是怨恨吗?老天为何处处与我为敌?
秋意香浓、敌意暗生。深秋的黎明幽幽柔柔,对暗夜充满仇视,“你”为何要将我的白天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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