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如血,如索青的心一般殷红,他诧异的看着阻拦自己的人,心在滴血、手在颤抖,巨阙剑差些因为惊慌失措而掉落,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他最满意、最得意、最关爱的首徒南仓。
没有蝴蝶的夏天不多彩。
没有星星的夜晚不浪漫。
没有梦想的人生不值得。
可南仓的梦想一直以师为样,可偏偏幻梦在二十多年后破灭。人生还有何望?
宁愿这是一场梦。可这梦又太真实,以至于无法压抑凄凉。
慕容芸瀼缓慢的站了起来,说道:“索掌门,被自己的徒弟看到你的狼子野心,感觉很不好受吧,这就如同师父他夕日为你所害一般,悲痛欲绝,心上的伤永远比皮肉痛得更深。”
索青剑指慕容芸瀼道:“你。”转而对南仓解释道:“南仓,此事为师回派中后在向你道明一切。”
慕容芸瀼哈哈笑道:“我看索掌门,你就不必解释了,让我来告诉你吧,你真认为我那么傻,明知道不是你对手还要单独引你出现,其实在我捣乱离开八卦殿,走进南仓大哥行礼之时,悄悄的递给了南仓大哥一片纸条,上面写着:若想知道尊师秘密,此刻起留心尊师动向。”
原来,南仓虽不信索青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还是悄悄尾随其后,确发现索青黑装素裹,形迹可疑,这一月来,甚至适才的对话,他都听的一清二楚。索青还想驳口强辩,可惜只是欲盖弥彰。
索青大怒道:“休得胡言乱语,我来此只是为了夺回师父灵古的宝剑,我……”
南仓打断了索青的解释,摇头道:“不必说了,师尊,你与芸瀼所说的一切我都听得清清楚楚,字字入得耳里,痛我身心。为什么?师尊,你不是常教导我做人要对得起天地良心、修仙当不辜负黎民百姓吗?”
如今真相昭然若揭、大白天下,索青索性不再解释,凶相毕露,剑指南仓,怒吼道:“今日天灵剑我要定了,南仓,你走开。”
他迟迟没有动手,似乎很顾忌南仓,但到底是顾忌南仓的实力还是顾忌师徒情呢?
南仓刚正不阿,是非对错已经摆在台面,自不会退开,又道:“师尊,弟子一向以师尊如水之德为榜样,以师尊仙侠风范为楷模。若师尊一意孤行,南仓绝不退缩,宁死也要拉回弟子心中至高无上、洁身自好的师尊。”
索青听到南仓的一字一语,顿感羞愧,竟然呆呆的不敢攻击。而南仓更是闭上双眼,挺胸挡前,心中但求一死,实不愿相信师尊竟是欺师灭祖、道貌岸然之人。
黄昏淡然,已照不清世间百态。
妙语连珠,亦道不尽人心所想。
青山绿水,只盼人人亲睦,如山德高、如水德深。
慕容芸瀼看着索青老泪挂目、如鲠在喉,显然对南仓这个徒弟十分在乎,这份师徒情绝非假装出来的,那是一份发自内心的珍重。或许在南仓的身影中,索青看到了自己以往初入仙门,那远大抱负、忧民忧道的身影吧!
慕容芸瀼摇摇头道:“索掌门,你不仅害了你的师父,还毁了你徒弟的梦想,险些让他也步入你的后尘,你知道吗?”
索青可容得不有人诋毁南仓,还口道:“我是我,他是他,休要将我徒弟拉扯进来。”
慕容芸瀼又道:“我深知南仓大哥心性淳朴、嫉恶如仇,上次昆仑夕霞派一事我也从冰师姐口中略知一二,我认为以南仓大哥的性格断不会负才傲物、嚣张跋扈,显然是受人指使,而能够指使他的人莫非于他最尊敬之人,而那个人就是你。你可曾想过,南仓大哥愿意不愿意那样做,如果南仓大哥心性不定,思想有所改变,走上你的道路只是迟早之事,你根本就不懂得怎么爱你的徒弟。”
索青怒不可解,冲向他三人,大骂道:“休要挑拨我师徒关系。”
南仓感觉剑气逼近,睁开双眼,竟然徒手抱住索青握剑的右手,没有丝毫畏惧之色。索青怕伤着南仓,不敢用强,左手从腰间拿出一些类似小虫状的东西,扔向慕容芸瀼、灵晓叼二人。
这一招,慕容芸瀼始料不及,在这危急之刻,他急忙将灵晓叼推开,小虫冲入他的体内,应声倒地。
南仓急忙放开索青,搀扶慕容芸瀼,为他疗伤,无奈他仙法高深,确一点用处也没有,问向索青:“师尊,你适才使用的是什么,慕容芸瀼竟然血脉逆流。”
索青傲然道:“那是血毒蛊,之后还会血脉暴涨、奇经八脉尽断,无药可救。”
灵晓叼听到血毒蛊三字大致已经猜到是什么,因为上次玲伦山脉时,慕容芸瀼中的疑心蛊便是血毒蛊的假象,没想到劫数难逃,这次中了真的血毒蛊。她双眼润湿,扑到慕容芸瀼怀里,尽是抽泣、嚎哭之声。
南仓面如土色的问道:“师尊,血毒蛊可是冥界至宝,天下至毒之物,难道你与冥界暗中勾结,与他们党同伐异。”
索青没有回答南仓,剑指慕容芸瀼,南仓忙护在慕容芸瀼身前道:“师尊,若慕容芸瀼死在你手,南仓唯有以死代师谢罪。”
索青拿南仓没有办法,他正直不阿,不为荣华富贵所动,不为世间强权所屈,深受索青喜爱,这二十年来,两人情同父子,感情超乎所有人想象。
索青见南仓心意已决,若再三相逼,只怕他会自刎谢罪,于是低声道:“慕容芸瀼,若你愿意交出天灵剑,投靠冥界,我可以不杀你,甚至想方设法医治你。”
慕容芸瀼忍着疼痛勉强的笑道:“不、必了,生死、有命,血、毒蛊,还、奈何、不、了我。”说完又被一阵剧痛侵蚀,彻底昏了过去。
索青哼道:“冥顽不灵,如今唯有杀了你,抢过天灵剑。”
南仓看着步步逼近的索青,终于拔出干将剑。
巨阙、干将,同为名剑,确因主人不同而挺剑相向。
剑虽无情,人确有意,两剑的主人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会以剑相对。
心如刀割、肉如刀绞,他们的心痛谁来抚慰?
无情确又深情,师父与徒弟尽在阴霾之中……
索青哈哈狂笑,笑自己凄凉孤苦,唯一亲信的人也判而离去,吼道:“养子二十载,春去秋来,终究养虎为患。”
可惜一切都出乎索青的预料,正当他还在哀思之时,南仓做了件震惊全场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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