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夫人瞪她，“你呀，你也晓得云华烨被皇上看重，他怎肯心甘情愿把妹妹送到宫里去伺候你。真要让妹妹入宫，依他官职前程，把妹妹送去正经选秀做妃嫔不更好？”
晁妃登时着急起来，“那您还拦着我，都说云清歌生的好，她选秀入宫不是成我对头，不如此时就弄她去做宫女。正好我捏着云家把柄，点明了要那丫头他们也不敢不给。”
“不甘不愿给了你，等日后云华烨加官进爵再来对付你？”晁夫人没好气道，见女儿还不服气，就道：“你甭以为你能在皇上跟前说话压制他，你入宫服侍皇上五年，可见得皇上容许后宫妃嫔插手前朝之事？”
晁妃心下一惊，想到早前得宠到连王皇后都要避锋芒的黄充仪只因在皇上面前为娘家兄弟多了句嘴就被打入冷宫，先前的念头立时消失无踪。
“你是我生的，我总是为你好！”看女儿神色惶惶，晁夫人就安慰她。
晁妃打起精神，讪讪道：“可那云清燕今年也不过十来岁，她们母女来求得都不过是上记名罢了，根本伺候不了皇上，我要来又有何用。”
“你就这样着急要人去分你的宠？”晁夫人板着脸，“你不要总听你爹他们胡言乱语。你爹是被那些妖精迷的昏了头，还想把那几个庶出的丫头送进去。只怕到时候不是帮你的忙，是踩着你上去享受荣华富贵。若别人得了宠还罢，你爹他们总要帮着你。倘是你庶出的几个妹妹，他们才不管什么嫡出庶出，横竖都是晁家女儿。到时候你失了宠，家里又不肯伸手，你在宫里日子如何过下去？”
想到几个小妾和庶女无时无刻不惦记着去夺女儿富贵，晁夫人脸色十分难看。“你又不是不能生，连生三位公主又如何。你尚且年轻，宠爱仍在。好好调养身子，这几年指不定就能生个皇子下来。到时云家那丫头，你就好好栽培了做个心腹使唤。若三五年还不成，那丫头也长大了。又在你身前看大的，性情心机你都了若指掌。我再在这边帮你看着云家。短短几年，即便云家两兄弟才华过人又如何，到底比不得咱们家底蕴，不愁她不听话。只等生了儿子，她一个盐商出身，你要向皇上讨了皇子来养，也是轻而易举。”
志得意满的晁夫人看晁妃面色越来越松动，又道：“放心罢。那丫头再娇纵，到了宫里头还不由得你揉搓？”
“可云家若过几年发迹起来。会不会想法子把孩子给……”晁妃十分担心，真要如此，自己岂不成了别人垫脚石，生生成个笑话。
“不会！”晁夫人冷笑道：“只消宫里头今后再也没云家女。他们就得死死把着我晁家，还得拼死给咱们卖命！”
晁妃立时明白晁夫人话中深意。
要云清燕生下儿子，就必得留子去母，且今后还要想方设法阻断云家送女儿入宫再产下皇子。到时候宫里头就自己膝下的皇子有云家血脉，云家逼不得已也只能帮忙自己了。云家豪富，云华烨云华霆两兄弟才智不凡，日后出钱出力不能小觑。
办这事还只得趁云家羽翼未丰时，等云家发迹起来，再要设套子让他们送个嫡女出来怕也成不了事。
想明白关节，晁妃就称赞晁夫人。“娘。还是您厉害。”
晁妃当然也不愿意让人去分宠，若非连生三个都是公主。她也绝不会动借腹生子的念头。养别人的孩子如何比的上自己亲生骨肉。
想到家里几个庶出姐妹蹦跶厉害。晁妃冷笑着哼了声，“苏姨娘和九妹那儿……”
“正关在屋里哭呢。”晁夫人满不在乎抚了抚鬓角，讽刺道：“真以为插上几根鸡毛就成了凤凰！我素日懒得理会，倒把她们心思都惯大了。一个婢生女，就敢肖想母以女贵把她娘扶上去做平妻。”长长叹了口气，“偏生老天看不过眼，让她脸上落了疤，还不晓得以后哪家少爷看重贤名才能慧眼识珠把她瞧上。”
母女两心知肚明对视一眼，露出笑容。
云清燕哭闹不休，大太太万般不愿，终究没法改变局面。
大太太不得不苦口婆心劝云清燕，让她进宫后好好听晁妃话，等过两年云华霆仕途舒畅，就想法子把她接出宫。
前一刻还想着参加选秀，上记名后过两年便能正式入宫做人上人，一转眼就成了伺候人的宫女。
云清燕怎样都想不明白，整天似疯子样在瑞安院大吵大闹，弄得大太太苦不堪言。
五月十八晁家遣人来传话，要云家二十九把人送去，云清燕听得消息，用过夕食就悬了梁，三更时分长房院里还处处灯火通明，吵闹声惹得缀锦院都不安宁。
云清歌索性起身让人点了灯看医书。
荔儿和萍儿去小厨房端夜宵回来，嘟哝道：“真是古怪，哪有半夜三更上门来访友的，少爷还亲自去把人迎进来。”
觉着奇怪，云清歌随口问道：“有人这时候来找哥哥？”也太晚些罢。
萍儿就叽叽喳喳道：“是呀，也不知是谁，去西角门那里敲门，还拿块玉佩让人送进来，少爷一见着就亲自迎出去，这会儿还吩咐厨下给做夜宵吃呢。”
“这么晚……”云清歌沉吟，下意识觉着来人身份不低。
杨州二更过后便要宵禁，来人三更时在城中大摇大摆，还径直找上哥哥。谁访友会这样访，就不怕人家心里不舒坦？
正想吩咐人去探探消息，有小丫鬟在门口探头探脑，荔儿过去问了两句，满脸不忿过来抱怨，“姑娘，这也太过了些。少爷怎还由得他们！”
“没头没脑说些什么？”
荔儿跺脚，“姑娘，少爷那朋友说要吃姑娘亲手做的七色鱼羹，少爷叫人来让您赶紧去小厨房呢。”
连于嬷嬷听见也动了火气。
凭他什么身份，这样晚来拜访也是扰人。这也罢了，还要叫人家妹妹下厨给做吃的，又不是奴才下人！还点着名头要七色鱼羹。
七色鱼羹得用七种河鱼，配上调好高汤，加其它佐料，看着火候反复蒸七次才成。不仅费时费力，还要精细。大晚上要吃这个，不是故意折腾人么？
想到云华烨身份，于嬷嬷勉强压了火气道：“姑娘，您歇着罢，老奴给那位贵客做去。”
“慢着。”云清歌脸上不见分毫怒气，沉静道：“哥哥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他既叫我做，想来是非得我做不可。”站起身到妆台前，“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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