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倾原本觉得奇怪,为何小磨叽先是上了雪山,一无所获,之后又莫名其妙的跟着这人,偶然听见他怒吼一声,两人才恍然大悟——这人正是先前在雪山上杀了冷汪洋的人!或者他去找冷汪洋寻仇,而小磨叽就是追着他上的雪山。
“这人没什么特别啊!他能杀了冷汪洋,修为定在他之上。可我们盯了他两天,他似乎都没有察觉,每日借酒浇愁,从我们来时开始喝,就一直没停过!”司倾说话时,并不传音,一开始两人还十分小心谨慎,后来无意中放出神识,这人都没有任何反应,全然没有修士的警觉性,是以两人一直在琢磨着该如何接近他。
“要某他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要某就是他大仇得报,生无所恋。”冰若进入道门不久,思维还和一般凡人一般,于是下了这种结论。
反之,司倾倒是不敢苟同,修仙之人一般都以长生、飞升仙界为目标,哪有那么容易就生无可恋?但观察了好几天,司倾也默默认同了冰若的看法。
他不仅把酒当水喝,而且还不时喃喃自语,口中叫着“小镜,来带我走……”,“小镜,我想你啊……”,等等狂乱无序的乱七八糟言语,倒是与冰若的猜测不谋而合。
小磨叽眼见这人就在眼前,身上分明有一种古怪的气息,令它心生狂乱,甚至觉得烦躁不堪,若不是司倾一早觉得暂无胜算,好言哄它,现在早就冲过去咬他了!虽然早已知道小磨叽即是九幽真身,可司倾总是不自觉将它当成自家养的小狮子狗。而尚未觉醒的小磨叽对司倾更是百依百顺,俨然一只立志讨主人欢心的小狗。
酗酒男子喝着喝着,一连喝了三天三夜,终于放下手中的酒坛,一声怒喝,仰天长啸,那小酒馆竟然生生的被震塌了!
好强的音攻!
司倾两人身具灵力,犹自觉得心惊胆寒,更何况这些凡夫俗子,所幸现在正是深夜。街市上人已经很少。几个深夜仍在饮酒作乐的醉汉被倒塌的房屋压住,还未清醒,时而哭时而笑,鲜血淋漓,令人不忍目睹。
那男子恍若未见,一把拎起吓的瘫倒在地上的酒馆老板,脚离地高高竖起:“你这奸人!说,你都卖的是什么屁酒。为何老子喝了这么多,都没醉?”
酒馆老板早就吓得魂飞天外,牙齿直打颤,结结巴巴的说:“大……大老爷……,您,您酒量……酒量太好!”
“皮!”男子一声怒喝。眼若铜铃,“分明你卖假酒给老子!啊……呸!”
酒馆老板一见,哪里还敢分辨,两眼翻白。直接晕了过去!
男子暴叫声直冲云霄,馄饨面馆的老板早就跑了。司倾和冰若眼见一片狼藉,醉汉的哭声夹杂着痛到极致癫狂的笑声搅合成了一片。令人不禁皱起眉头,深觉良宵被毁。眼下也顾不得这男子修为高深,纵身越到对面便要救人。
狂风卷开砸在醉汉们身上的瓦片木梁,几个清醒点的拖着身子便像蚯蚓般滑行,还有一个仍然醉的稀里糊涂傻乎乎的狂笑,身下已被血浸湿而透,估计那条腿是废了。
司倾实在不忍心,正要出手,那男子却终于放过了晕过去的酒馆老板,将目标重新定为了司倾和冰若!
“哈哈哈!”他笑的狂乱,一股令人心惊的杀意弥漫开来!与先前的暴乱全然不同的浓重杀气像泼墨一般在夜里渲染开来,好不容易悠悠转醒的酒馆老板眼睛才睁开一条缝,感受到这股冲天而起的压迫力又再次晕了过去。
冰若扑通栽倒在地,一手捂着不太坚强的小心脏,脸色煞白,司倾比她略强,然而也说不出话来了!这人好强的煞气!
场面无比凝重,司倾已经一动也不能动,小磨叽见她脸色越来越白,再也忍不住,弓起身子,周身放出淡淡朦光,一双黑亮的眼已经转变成嗜血红瞳,正要对他发动攻击,却见他脸色微变,周身杀气尽消,眼神中满是迷茫和困惑,嘴里喃喃叫道:
“小镜……镜儿在哭……”
镜儿在哭?司倾竖起耳朵,只听得远方似乎有婴儿哭声,但隔的极远,正有些不明白,那男子又说话了,眼中又是迷茫不解又是柔情一片:
“小镜,镜儿哭了,你怎的也不哄哄?”
呆立片刻,身形如飞,顿时消失在两人一兽的眼前。
小磨叽失去了目标,狠狠磨牙,最后收起一身戾气。司倾和冰若面面相觑,就这样失去了目标?
“走!”司倾带头领先,耳中不闻别的声响,只有那婴儿的哭声,顺着哭声找去。小磨叽并未反对,想来方向是对的。
走了一阵,婴儿哭声突然停了。司倾只得停下来,好在小磨叽始终能感受到那男子身上的气息,又重新跟了上去。
半个时辰之后,便远远的看见那男子的身影,高大粗狂的身子正微微的弓着,怀里抱着一个玉瓷般的小娃娃正慢慢的哄着,在路上来回的走动,不时的微微晃动。嘴里轻轻的哼着不知名的曲调,他声音低哑暗沉,哼起儿歌来竟然有一种莫名的磁性之感。
司倾和冰若都惊呆了!
奇的是,这小娃娃也不哭,反而伸出玉藕一样的小臂膀,慢慢摸索着他脸上的胡须,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这一大一小,倒也自得其乐。
“这难道就是镜儿?”冰若愕然。
“自然不是。你看那路边躺着的妇人。”
路边倒着一个青衫妇人,面目上依然保留着惊骇至极的表情,但呼吸还算均匀,应当只是昏迷,背上还有裹绑婴儿的布袋,可见就是婴儿的母亲。
小婴儿玩了一阵儿,大约是渴了饿了,一低头又看见自己的亲人,于是再也忍不住哇啦一声就哭了,一双小手使劲的推挤着那男子,又伸出手朝着那昏迷的女子,边哭边模糊不清的说:
“要……要……”
那男子粗狂的面貌无比的温和,还是十分耐性的哄着,无奈婴儿认准了自家的母亲,哭个不停,最后几乎都要背过气去。
司倾从暗处走出,一股灵气直接朝妇人头顶注入,青衫妇人打了个寒颤,一醒来听见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眼眶立刻红了,直接扑过去:
“啊……我的孩儿,你还给我!”
男子默默而立,眼中有压抑的怒火和无尽的悲伤。三日前冷汪洋那尖酸刻薄的笑还在眼前……
“镜儿呢!只要你把镜儿还给我,我便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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