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门院子里,煞是热闹,不少闲着的仆人们都伸长了脖子朝院中央望着,只是顾忌着主人在,不敢围上去喧哗。
院中央摆了一溜的木偶皮影美人,大小约是真人的一半儿,却是做得精致之极,模样比例和真人相仿,个个都打造得标致动人,脸部脖子手这些露出来的地方则是用硝好的粉色薄皮子绷成,倒真个的似美人肌肤般玉滑粉嫩。
美人身上穿着各色锦缎制成的小袄长裙,打扮既鲜艳俏皮又不失华贵,裙下微露莲足,都穿着各色绣花嵌宝小皮靴。
桓夫人带着儿媳赵氏和德贞并几个丫环都站在旁边,笑呵呵地指着美人灯,不知在说些什么。
几个丫环也好奇地轻轻上手去摸,在边上负责看守美人儿灯的婆子们一脸紧张。
“哎哟,各位小大姐儿,这可是花了几百两银子,七八个师傅们花了一天一夜才做好的,可千万仔细些。”
有婆子眼尖,瞧见大小姐和王爷姑爷也朝这边走来,忙给二人行礼。
桓清德贞三人回头见是这两人来了,都笑道,“你们二位来得正好,我们娘几个商量着要让人来把这美人灯舞上一回呢,正好一道看。”
五人说笑着在厅中坐了,永正不知何时得了信儿,也笑呵呵地赶来瞧。
十来个已经练会了操控这十二只美人灯的家丁走到厅中,一人捧着一只,那美人灯的头部都是中空,里头点着小小的烛火,每一个美人的上方还悬着一盏明灯,专门为了照亮下头美人灯的身姿,俗话道,灯下看美人儿,果然每一位美人都是光彩亮丽,宛然如生。
再细看那十二个美人。每一位的画目都丽色动人,且各具特色。绝不雷同。
仪贞笑道,“这工匠好画工。”
永正却笑道,“非也非也,这是爹爹亲自画好,交与工匠作的。”
正说着家丁们手里转动机关。这些美人儿居然还会动,小皮靴尖上都有只蹴球,这蹴球乃是用十二片香皮砌成,密砌细缝不露线角。有的美人伸足上踢,那蹴球直飞上去,正落在美人的肩上。顺着滑回原位,如此往复。
还有的美人则是背身反踢,等球落在身前时,又伸足接着,其余十名美人。动作各异,都是以蹴球为主,端地奇趣横生,妙到毫颠。
厅中众人看得都是目不转睛,连连叫好。
朱常泓悄悄在仪贞耳边道。“前几日寻那老道木工,本以为已经很不错了。没想到岳父随便寻来的。都这般好,回头问问看那些匠人愿意不愿意去湖北。”
仪贞虽然看得高兴,听了小泓哥这番话,却是随口道,“估计他们也只会做些花架子,又不实用。”
朱常泓却道,“怎么不实用,年年做些花灯来看也是好的。”
某人已经自动脑补了年年元霄时,自己两个人手一只小包子,携手看那造型奇趣的各种花灯,小包子拍着手伊伊呀呀的远景来。
仪贞见他眼神幽幽,已不知浮想到什么地方去了,也就把劝说的话咽了回去。
其实,她只是想着,要多在封地里储蓄些技术人才啊。最好是农田水利治铁造船这方面的,可没想着要什么做首饰衣服花灯一类的啊。
不过这话,此时也不好对小泓哥明说,还是慢慢来吧。
维明在众人的叫好声中,踏入厅中,众人都起身相迎。
桓清笑道,“老爷好兴致,亲自画得十二金钗,果然个个绝色,舞姿超群。”
德贞也点点头,“难为爹爹怎么想得出来,早知爹爹还有这般能耐,往年元霄就该缠着爹,做几个在府里看。”
左家家规森严,女眷不得轻易外出,更不用说去观灯会了,因此也就是在自家府里挂些漂亮花灯来应节。
维明微微一笑,“往年哪有闲工夫?”
维明让家丁们接着排演了一回,自己看了也很是满意,点点头道,“今夜你们在府里演上一回,便出府去各处热闹街道上巡游。”
旁人听了都还罢了,永正和仪贞却是都看向维明,异口同声地问了句。
“爹爹这莫非是…”
维明见他们已是猜了出来,便微一点头。
永正有些拿不准,“二妹夫才挨了打,怕是今夜不会上勾。”
这十二金钗美人灯,以王礼乾那爱美人爱新奇的死性子还有不上套的,可惜估计那两只手打得狠了,还得养上几天。
维明笑道,“今夜不来,这般新奇美人灯,让那王家小儿听了定然心痒,耐不了几天,手疼也要出来瞧的。”
桓清听了笑道,“原来又是为这顽劣婿,不过老爷,这回他就算出来看灯,也不犯法,还怎么捉他痛脚?”
“他不是声称死也不上左家门么,这回就让他自家走到我家门上来,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真是假期里管女婿,闲着也是闲着啊。
永正有些担忧,“万一他还是强着不肯低头呢?”
看那小子软硬不吃的模样,还真是拿不准他会怎样啊。
维明哼了声,“若还是不知悔改,难道我左家还稀罕他这女婿不成?趁早跟他家了断便是。若不是与王正芳交情不浅,谁耐烦帮老王调教儿子?”
他才不会说,在整人的过程中,也满有乐子的呢…唉,要是小皇帝也能这般地让自己随意调教就好了…
德贞则在一边暗自祈祷:王礼乾你就坚持到底吧到底吧…
远在王家的王礼乾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暗咒一声,正百无聊赖地看着拎到自己房内桌上的鹦鹉,手跟废了一般,自然出不得房,连小说话本也看不得,只好看这只虎皮鹦鹉了。
这般挨得一日一夜,第二日他身边的小厮给他拿来早饭,小心地喂着他吃。
想着公子这些天在房中气闷,便给他说些新奇的事儿听听。
“公子。听门房小六子说,昨儿夜里。不知是哪家做了十二盏美人灯,那美人仿佛活的一般,还会跳舞踢球,十二个美人各自不同,演起来好看得紧哩。只不知道今儿还出来不出来?”
王礼乾听得两眼放光。心中蠢蠢欲动。
自己的手已经不那般疼了,估计再有个两三天就好了一多半,若是那时还有这美人灯,自己就去看一回去。反正老实地看灯,总不犯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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