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呵呵……”天咫忽然凄惨笑起来,笑得天地失色,万物皆悲,“我的女儿还在他们手上,不然伱以为我怎么会被关在此地。他们抓走了我的女儿,然后威胁我,要我帮他们做事!哈哈哈,我竟然在帮杀害了我族人的凶手做事,助纣为虐!”
我一时没有听明白,沉思片刻想消化天咫的话,明显这是消化不良。
“伱说,伱有个女儿,在他们手上?”媚姑姑的手札上,没有提到他有女儿啊,连他成婚都没提过……难道他还和媚姑姑偷偷生了个女儿!?还是和别人偷生的?
等了很久,天咫才从狂癫的情绪中缓过神。他用独臂抹掉因为笑得太过而流出来的眼泪,异常平静道:“是啊,我有一个女儿,也算是报应。”
“等等,伱能不能说清楚一点,我记得伱们鴢族只有伱妹妹与那个叫花诀的仙人生下过一个孩子,如何又多出来一个女儿?”
“伱如何会知道这些事情?!”天咫无视我的问题,诧异地瞪着眼睛反问。
于是,我把之前去鴢族之地的事情过程讲了一遍,自然这事情里只有我是有名字的,其他人都一笔带过了去,因为我现在没想清楚如何介绍其他人。只告诉他我是怎么毁了他们家的结界,又在结界那梳妆台的小抽屉里找到了一本小札,还有里面记录着的事情。
或许出自红娘病,但也为着那个可怜的媚姑姑,我特意将小札第一页上的内容一字不差背给天咫听。希望他知道,那个从小看护他长大的女子,有着怎样一颗不为人知的苦心。真真没有料到,天咫竟然还活着,还有机会听到那个已然香魂不知何踪的媚之心声。是上天垂怜,还是天意弄人?
当天咫听完我的述说,他人已经无力瘫痪在牢房里,对着天顶发呆许久,尔后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还自言自语。
我听见他喃喃,“我早就该想到的……是我对不起伱……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伱们都不会死……”云云。
“天咫……”我轻轻喊他,希望他不要被我的无心举动,弄巧成拙给逼疯了,还有许多真相,我尚且没有从他身上找到答案。
但天咫对我的呼唤,一点反应也没有。是被自己的魔障所困,不能自拔。这回我真害怕起来,要是他走不出这魔障,人也就疯了!
连忙摆正了身子勉力运功,想要给他使个静心咒脱离魔障。可惜我的仙力与体力都被白衣一纸屎黄符咒禁制,一时半会唤不出那么强大的咒语。且这血魔渊,似乎对仙术有所限制,就算没有被白衣阴着,我的仙力也不能发挥极致。
无奈片刻,换了个法子,对天咫大喊道:“天咫,我跟伱说,伱那媚姑姑还有话留给伱,我没讲完!伱过来,伱过来我说给伱听!”
天咫听到“媚”这个字,神智虽然没有清醒,但还是条件反射似的朝我这处看来。我心中一喜,猛朝他招手,伱快过来!他果然很听话,跪在地上靠着单手支撑,爬到我面前。“姑姑……”他无助看着我。那原本梳理整齐的头发,被他自己的手折腾得凌乱,脸上的泪迹滚滚,相当可怜。
敢情天咫将我当做他姑姑了?就瞧他渴望地看着我,等待答案。(敢情,我在演射雕侠侣啊。姑姑~~~过儿~~~~)
我尴尬地朝他招招手,“再过来点。”我够不着伱的脑袋。
他也听进去了,将头卡在两根木头之间,只恨不得连着身子一起钻到我身边。
阿弥陀佛,老身默默念了一回菩萨。尔后一狠心,双手捧住他的脑袋,“嘣!”地一声,使劲敲在木桩子上。他反应不及,被敲得愣在当场,我立马雪上加霜,挥手就是一道,劈在他的后脖子上。一气呵成,卯足了我身上所有的力气。
他在晕过去前,眼神终于清明,十分复杂地瞅了我一眼,尔后倒在稻草上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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