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壁残垣,硝烟弥漫,风声鹤唳,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空气融合,春风温暖,带着醉意,吹在脸上,本有些棉花柳絮拂身而过的感觉。可快到京城时,风还是那风,却隐隐能听见鬼哭狼嚎的凄厉声响,无端让人退怯三分。
“京城怎么变得这么恐怖?”坐在车窗边的风靖禾最先打了个寒颤,猛然退后一步,哇哇叫嚷起来。
“害怕的话你现在就可以离开。”到现在,杨少临仍在记恨风靖禾曾伤害过我的事情。所以无论表情还是说话的语气,都绝对的不友善。
但凡是杨少临不待见的人,萧冬茜也不会给其好脸色。所以当杨少临瞪住风靖禾时,他旁边的萧冬茜也用同样的表情瞪着他。
两个人的鄙视可不好惹,风靖禾还算识相,撇撇嘴,缩到九月与风千情的身边,不再说话。
马不停蹄的从定城到京城,非疲惫二字可形容,奈何战事激烈,顷刻间便会千变万化,不敢停下来休息。
其他人都还生龙活虎,我却需紧抿着唇压制眩晕感,只把怀中的李思墨搂得更紧。
“娘亲,爹爹他为什么要来这样的地方?”李思墨缩在我怀里,动都不敢动。由于晕车的关系,他的皮肤上还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面对他清澈无垢的双眸,我心中窒息,一时答不上话来。
“初儿,男子汉大丈夫,这点事情就怕了?”杨少临顺手一捞。便将李思墨抱了过去,“你爹爹他来这里,便是为了让初儿来找他回去。初儿要去找爹爹吗?”
“要。”李思墨答得非常响亮,一扫之前的虚弱。笑得格外开怀。
话题便被杨少临成功的转走。
李思墨交给杨少临是不必担忧的,我转头看向窗外,被那无处不在的暗褐色血迹吸引了视线。
脑海中不自觉闪过交战时的惊心动魄。暗暗心惊。要拿下京城,这样的场景,还要重现多少遍?
敛了眉眼,心中沉郁,胸口似被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
血腥味弥散在鼻尖,行得越久,味道愈浓。
“穿过前面那片树林的话。应该就要到了吧?”片刻,九月紧紧抓住风靖禾的手,眸中带光,怯怯的问道。
她一直没有抬眼,仅是盯着地面。倒也分不清她是在问谁。
闻言,杨少临极为平淡的看了九月一眼,表情没有起伏,不曾回答。只是忽然想起什么,侧头去看坐在身边的萧冬茜。
本是多少担忧她见着如此之多的尸体要害怕,却不想萧冬茜的视线始终只追随在他身上,圆圆的眸子眨啊眨,模样可爱。
那般专注的视线,仿似这世间除去他。再无东西可以吸引住她的视线。
桃花眼闪了闪,隐约浮现笑意,视线仅仅相触一瞬,在她发现自己的笑容前,他立刻低了头去逗弄怀中的小小人儿。
“幽明国的大军正是驻扎在树林的那一边。”正赶着马车的风千情撩起车帘,不紧不慢的应。
九月懵懵懂懂的点头。眼里心里,仍旧只有惊慌。
如今正是春天的最好时节,万木葱茏,林深似海。煦暖的春光下,树林似泛着绿幽幽的波光,微风吹拂着树枝,牵引起海潮般的波涛。
近了才知道,原来是一片白桦树林,混生着红松、山杨等,若忽略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及斑斑点点的血迹,环境是极其清幽的。
“要小心。”将李思墨塞回我的怀中,杨少临起身坐到车辕上,娇嫩的声音带着几分肃杀之气。“这树林正是敌我双方的交界点,不属于任何一方。我们此行也不算隐秘,若东云国有心阻挠,极有可能在此设下埋伏。尤其……”
下面的话,杨少临并未说下去,却扭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我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尤其,是我要经过这个地方。
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东方云奇都没有白白放我过去的道理。
“若真危险,不如绕路?”我小声的嗫嚅道,因为并不想绕路,声音里多少没有力道。
这条路虽难太平,却是最直接的路线,花费的时间最短。若要绕路,至少得耽搁上一两天。
尤其这一路来为了赶路,我们专挑最直接的小道,少有人行走,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得到京城的消息。再耽搁一两天的时间,会发生什么,谁都无法预料。
“都已经到这里,再退岂不窝囊?”杨少临勾起嘴角,眉宇间隐约闪过戾气,与其说他要面子,不如说是在期待。
“哥,若真碰上敌人,你可不要乱来,至少得护着茜儿。”怕他得意忘形,我不得不出声提醒。
杨少临轻声哼哼两声算是回答。
春风若水,白桦树沙沙的响着,枝头绿意盎然,犹如披着淡绿色的轻纱,自然中又不失雅致。
“有杀气。”期待已久的事情变成事实,杨少临激动的站起身来,马车仍旧在疾驰,他像是迫不及待要跳下马车去大开杀戒。
“哥!”我忙腾出一只手揪住他的衣角,“不要冲动,先观察一番敌情。”
“怕什么?”杨少临不满的看我一眼,又看了看眸中闪烁着星星的萧冬茜,好歹没有一意孤行跳下马车去。
“躲躲藏藏可是见不得人?出来!”风千情勒马,与杨少临并肩而站,声音狂傲,目中无人。
话音未落,数十条黑影从树梢飘落,姿态轻巧的落在面前的地上。清一色的黑衣,为首之人,赫然是面容阴鸷的简行。
我心中跳得厉害,看这些人的身法,武功绝对不弱。而且,身上的杀气浓烈,眸中冷酷无情,一眼看去便知,他们的手上都染满了鲜血。
面对数十个武功高强的杀手,我们这几个人能有胜算?说白了,会武功的人不过我、杨少临与风千情而已。风靖禾仍是个半吊子,其余人绝对指望不上。
护住李思墨,我心虚不已。杨少临却万分不怕死的‘哈哈’大笑,模样张狂,“怎么就这么点人?莫非东云国的人都死绝了?”
他年纪也不小,怎么还喜欢逞口舌之快?万一惹怒了人家,岂不要白白赔上性命?我差点直接一脚将他踹下马车去。
“城主好大的口气!”简行阴恻恻的笑,声音如同腐烂的落叶,时高时低、阴森不堪。
那些黑衣人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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