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李墨白前往文定河赴宴那夜,吉城外再次成了战场,杨少临带兵守城,与从长门城来的敌军交战。
激战数小时,我方大获全胜。
只不想那东方邬忒狡猾,派来前来偷袭吉城的士兵统共不过一万余人。他不过想试探,我们虽然获得胜利,却也暴露了不少实力。
投石问路,东方邬使得堪是精妙,且毫不留情。足足万余人,眨眼间便被他弃子。
一战下来,各有输赢。
东方邬回长门城后,高挂免战牌,再无任何动静。任由我们的人在城下辱骂叫嚣,都无人应答,远远看去,整个长门城仿若死城。
他不应战,我们也没有实力强攻,局面一时平静下来。
深知东方邬的狡猾,我们自是不敢松懈,正好抓紧时间训练士兵。后来因人手不够,便把李墨白等人也叫了去。
古代的训练办法,与我所熟知的自是不同,不过骑骑马、舞舞刀、耍耍剑而已,成效不大。我装作不经意给纪尚提了些意见,从此每路过练武场,都能听到那些士兵叫苦连天的凄哀声。
他们只是不知,现在越是辛苦,他们在战场上活下来的机会便越大。
此间唯一庆幸的事情,便是凌兰身体的毒并非无解,只是调养起来需要花费些时间。有慕容夫妇与韩林在,倒也不用我担心。
凌兰昏迷期间,我将多多与菊妈派过去分别照顾着她,李思墨则由我自己亲自带着。
北风呼啸,天气愈寒,凉风拂过,浓墨重彩的枝桠间再无落叶。抬眼所见,生命的气息减弱,天地间的萧瑟味渐浓。
凌兰醒来的那个早晨。雾气初散,树上、屋檐下都结了亮闪闪的冰棱,晶莹剔透。衬着冬日绵软的阳光,宛若琉璃。璀璨如宝石,很是好看。
李思墨爱玩,非要爬到树上去采冰棱,我怕他摔着,便将他扛在肩上,稳稳的扶着他,任由他糟蹋着树枝。只是时不时的叮嘱他。不要把衣裳沾湿,免得染上风寒。
李思墨玩得兴起,将那冰棱掰下来,塞到自己嘴里吃得津津有味。
“小姐。”玩闹间,多多晃悠悠地从回廊跑来,咋呼呼地疾呼,惊得李思墨一抖,手中的冰棱笔直落下来,正好从衣领里掉入我后背,凉意沁人。乍然之下我差点弹起来。
幸好意识清明,没有把李思墨丢出去。忙运起内息把冰给融化,冰水染湿衣裳,我哆嗦着揽住李思墨抱在怀里。苦着脸瞪他,“初儿,好冷。”
李思墨知道自己犯了错,眼眶顿时就红了,瞪大杏眸委委屈屈的。见我脸色不对,瑟缩着窝到我怀里,嘴里直喃喃,“娘亲,我马上把它拿出来。”
边说着,边探出手往我的后背里探去。我一惊,还来不及阻止,已感觉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夹着刺骨的寒意,贴在我的背脊上。
李思墨玩了许久的冰棱,一双手比冰还要凉,且无法融化。我立刻嚷嚷起来,又怕把他吓哭,不敢大声,喉咙干涩,有苦难言,“初儿,你手凉哇~~~”
李思墨像是才意识到,慌忙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小脸一僵,表情更加委屈,亮晶晶的泪花在杏眸里打转,可怜不已,“娘亲,初儿不是故意的。”
看着他这可爱无比的表情,我哪里忍心责怪?只好咬牙忍着不适感过去,面上微笑,“不碍事,娘的抵抗力强。”
说话间,多多跑到面前来,气喘吁吁,“小姐,萧夫人醒了,急着要见您。”
萧夫人?我愣了愣,才想起自己曾说过凌兰的夫君姓萧,她说的人自是凌兰。“等我先换身衣服。”
“初儿也要去。”刚想让多多把李思墨接过去,他立刻抬手揽住了我的脖子,坚决不放手的表情。
我瞅着他已半湿的衣裳,佯怒,“衣裳怎么湿了?”
李思墨低头,表情不太自然,见我一直盯着他看,忽而抬手指着天上,神色极为认真,“因为下雨了。”
“哪儿有雨?”我看了看头顶烂漫的冬日阳光,顿感啼笑皆非。
李思墨嘟起嘴,埋头嘟囔了片刻,突然想到什么,琉璃色的杏眸宛转着动人的光泽,“娘亲不是说过万物都有灵性的吗?这颗树不喜欢我,所以把自己身上的雨都扔到我身上来了。娘亲,初儿冤枉。”
睁着眼睛说瞎话也能被他说得如此理直气壮,而且眼睛一眨一眨,看起来调皮又可爱,我笑也不是,骂也不是,只得憋着笑摇头,“跟娘去换衣服。”
李思墨精力旺盛,换个衣服也有心折腾,抓着我一件白色软薄烟纱衣罩在身上,如脱了缰的野马般四处奔跑。
多多追着他半天,都让他灵活的躲了过去,知多多不会伤他,反而刻意戏弄多多,有心围着圆桌绕圈子,直把多多累得气息不稳。
直到听到我咳了两声,才立刻奔到我身边,将早已皱成一团的纱衣递给我。我提起一看,白色的纱衣上四处皆沾满脏污,哪里还能穿?
无奈的摇头,只得重新找出件碧霞罗牡丹薄雾纱挽在手上,为防止李思墨在作乱,我弯腰捉住他的手,牵着他往凌兰的房间走。
许是凌兰吩咐,房门未关,绕过绣着翠竹的屏风,凌兰半坐在床头,听得声响转过头来,面容苍白,嘴角噙着淡淡的忧愁。
看见李思墨,她显然愣住。妩媚的眸子凝聚着灿然的水雾,不解地看着我,惊讶不已,“他是……”
“他是我与墨白的儿子,李思墨。”推着李思墨拉着往前走了一步,让他走近床边,边柔声嘱咐,“初儿,叫姨。”
李思墨是一点都不怕生的,迈着小短腿走上前去,抬头冲凌兰甜甜的微笑,边脆生生地唤了声‘姨’。
“是叫初儿吗?真乖。”凌兰犹犹豫豫地伸出手来抚摸李思墨的头发,李思墨却侧头闪了开去,怕凌兰不高兴,又嘟起小嘴咕哝着解释,“爹爹说,除娘亲之外,不能随便给别的女人摸自己的头,会长不高的。”
凌兰怔了怔,手僵在半空中,牵动着嘴角想要微笑,眼眸里却疏忽留下泪水来,瞬间滑过了她的脸颊。
“娘亲,她哭了。”李思墨吓了一大跳,以为自己做错了事,退回来缩在我怀里动也不敢动,只悄悄地抬眸打量着凌兰。
“对不起。”我正想安慰,凌兰已经抬手拭去从眼角不断涌现出来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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