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柬,是杨少临派人捎来。
但,寄出人是……东方邬。
将请柬拿在手中,看清右下角的落款时,我的心莫名颤抖。
东方邬,我自然是知道其人的。如今的他,已是东云国的太子,东云国的下一任国君。此时两国交战,他寄请柬来的原因,实在让人深思。
反倒是李墨白神色如常,伸手过来,将请柬取了去。自顾自的揭开请柬,轻声念出来,声音冷然,“小梨,见信如晤。”
显然像是看见了什么,李墨白的眸色渐深,翻涌起惊涛骇浪。顿了顿,才继续念,“相别已久,思君甚切,今在文定河上设宴,邀君共赏明月。”
文定河?我蹙起眉头,隐约像是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李墨白横我一眼,知我不懂,解释,“文定河位于吉城与长门城之间,因此河正好隔开两城,因此也是两城的界限。”
顿了顿,又道,“前些日子听闻东方邬被任命为将军,被派遣至长门城守城,如今看来此事当事真的。要去吗?”
“自然,该去的。”既然东方邬被派来守长门城,迟早要与他对上。他亲自找上门来,未必不是件好事。能摸清他的心思也是好的。
下定决心,便无法再静下心来,默然看了看在远处与安家两姐妹玩乐的李思墨,我抬手撑起头,眉头深深皱起,“初儿可该怎么办呢?”
“你的意思呢?”显然已看出我的心思,李墨白只用黑眸深深的看着我。
我垂下头。有些心虚地揪住自己的衣角,“我想带着他一起。”
要是知道我们要走,李思墨定不让,哭肿眼睛只是小事。怕就怕他的心里从此要留下不好的印象。
“那就带去。”李墨白的声音温和,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阻拦。他的爽快,让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抬起头。李墨白俊美的面容在阳光的映衬下绽放出白玉般的光芒,似沾染了阳光的暖意,洁白莹润。
浅浅一笑,不再多言,只命多多去收拾东西。
当日便与众人辞了行,带着李思墨这个小尾巴,日夜兼程赶往吉城。
怕颠簸着李思墨。一路上我都将他揽在怀抱里,只心疼他又随了我的缺点,晕马车,经不得长途奔波。
奈何李思墨年纪不大,倒极为忍耐。无论多么难受,不哭也不闹。我劝慰他多次,让他回东沂城去等我们回来,他都执意要跟在我们的身边,实在恼了便哭闹不休,最终只得随了他。
这般死脑筋的性子,也不知道像谁。看着李思墨吐得小脸煞白,我感同身受着他的痛苦,心如刀绞。多次咬牙切齿的瞪李墨白。
他眉眼不动,虽看向李思墨的眼神里多少有些忧虑,对我的怒意始终无动于衷。
后来,为了减少李思墨的痛苦,不得不点了他的睡穴,多数赶路的时候。都让他身处梦境里。虽有菊妈与多多在,我一直亲自抱着他入睡,即便是自己倦极歇息时,也不曾放手。
好在找到李墨白后,长积我心中的郁结消散,身体已恢复如常,倒也不觉得累。
待马车进入吉城城门时,已是十一月份。
天空灰蒙蒙,天气越寒,青天白日里狂风呼啸,好似老虎的怒吼声。青石的地面上结着一层薄薄的银霜,呵气成冰,空气也快要凝固起来。
北方的冬天,总比南方干燥,凛冽的寒风透过缝隙吹进来,刺在脸上涩涩的疼。我不由得拍了拍李思墨的被角,细细的掖好。
却不想吵醒了他,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杏眼迷蒙,看起来甚是可爱。我忍不住垂头,凑近他的脸颊亲了他一下。
“娘亲,什么时候才能到呢?初儿好累。”奔波这么久,李思墨的声音不复以往的清脆,反而似蒙了一层灰尘的明珠,喑哑黯淡。
要是往常,我亲他一下,他必然会亲回来的。我的心抽疼了一下,掀开车帘看向外面,笑,“已经到了。”
“真的吗?”李思墨的杏眸一下子便亮了,兴奋不已的挣扎着要起身来,我立刻松开固定他身形的手。
李思墨起身,颤巍巍的跑到李墨白的身边,张开手本来是想让李墨白抱抱,伸出手去犹豫了一下,转而揪住李墨白的衣角。
我看的心神一阵恍惚,也不知李墨白如何交代过,李思墨明白绝对不可以触碰自己爹爹的皮肤。或许他心中总有些疙瘩,但他懂事至极,真的不会去碰触。
心中柔软一片,禁不住微笑,光是这么看着他,便会觉得骄傲。然而,眼眶有些泛酸。
李墨白的脸色也变了变,眼底的黯然怎么都无法遮掩,在那幽深的眸光映衬下,显出一股荒凉。
偏偏李思墨一点都不介意,揪着李墨白的袖子,努力地晃啊晃,“爹爹,我们下马车去玩玩好不好?”
我心知方才我撩起车帘时他必然看到了外面的街道,想去玩,又怕我不同意,便直接求了李墨白。
李思墨本是爱玩爱闹的性情,只是以前依着我,才不会刻意闹腾。如今李墨白回来,因他觉得亏欠自己的儿子,几乎有求必应,让李思墨的活泼展露无遗。
暗恼,这小子年纪不大,心里的弯弯绕绕已是不少。要是他再大些,可不知有多少人要被他算计了去。
这一点上,他已完全承袭李墨白,青出于蓝。我只觉头疼,要是他们两父子都精明无比,我岂不是要被吃得死死的?
“好。”怔然间,李墨白已笑着应承下来。
我咬牙,记起李墨白曾说过要补偿,对自己的儿子倒百依百顺,怎么就不见得对我有多好?!
李思墨高兴的差点跳起来,也不待马车停稳,便要掀帘跑出去。我忙拿过多多递来的狐裘,仔细地帮他穿上。
刚在他颈间系好蝴蝶结,他已像出了笼的小鸟,快活的扑了出去。
李墨白立刻跟了上去,不知何时带了手套,弯着腰拉起李思墨的小手,姿势亲密的说说笑笑。发现李墨白有意走在李思墨的右边,我不由得微笑着跟上去。
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街道干净齐整,血腥味祛除的干干净净,除去角落里的那些划痕外,已看不出战场的痕迹。
时辰尚早,寒意沁人,街道上的行人不多,摆摊的尚未出来,要说玩耍,也根本没有可玩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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