濡如替老太太施针,只见细软如丝的三寸银针扎在老太太身上,老太太一激灵,深吸了一口气,悠悠转醒。
司马蔷却在老太太的印堂处,看到一团黑雾若隐若现,虽然那黑雾只是一小点,却被司马蔷敏感的察觉到了,她眼神一闪,果然不出所料。司马蔷心中十分清明,知道那团黑雾就是怨气,老太太刚刚恐怕就是受了怨气感染才会身体不适直到昏厥,她有心用灵力将老太太身上的怨气剥离开来,却又因着老太太身体虚弱而不敢轻举妄动。怨气这东西,因着是人心所生,似乎比普通的灵气更多了些人性,似乎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如果硬是用灵力从老太太的身体里剥离,司马蔷生怕怨气会在老太太身上横冲直撞,直接把老太太折腾的一命归西。
正在迟疑间,濡如已经拔了针,然后轻轻拍着司马蔷的手,“老太太没事的,现下醒来了就好,我开两服药,按照方子喝着,三天就好。”
司马蔷见濡如淡定的神色,肯定的语气,知道老太太这是没事了,心中大定,看向老太太,见她正在缓缓张开眼睛,脸色虽然还是蜡黄,却并不如刚才那么严重,心头一酸,“奶奶,你好些了么?”司马蔷说这话时,已经有些哽咽了。
“奶奶醒了?”和琥珀说完话,已经转回来的司马薇惊喜的说道,快步走到老太太床前,欣喜的看到老太太的眼睛缓缓张开,虽然还没有神智清明,至少已经是个进步了,不是么?
“奶奶。你好点了么?”司马蔷轻声问道,一旁的司马薇从丫环那取来了热水,倒出一碗递给司马蔷,司马蔷用汤勺舀了送到老太太唇边,“奶奶,喝点水润润吧。”
见老太太点点头。张口喝了水。大家的心都放下不少,“奶奶您好好休息,今天不过是一时受了风,吃上两服药就好了。”司马薇轻声安慰着老太太。看老太太十分疲倦的样子,也不敢吵她,只是用灵力给老太太身边加了一层结界。让怨气能够散发,却不能够入侵。虽然老太太体内的怨气不敢轻举妄动,但是外面的怨气还是要防的。司马蔷下意识的看了看外面,被帐篷挡住了视线,也不知道那黑黑的怨气有没有散去,像老太太这样年纪大的人,最容易受到影响了,得赶紧解决才行。
老太太喝了些热水,实在疲乏。听着司马蔷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昏昏沉沉了,过了没多久。就睡了过去,濡如见状上前探查一番,对着担心不已的司马家人说道,“老太太只是乏了,睡过去了而已,你们放心吧!”然后又从桌子上拿起一张药单,“这是药单,你们先抓药,回来三碗水煎成一碗,每日三次给老太太服用就行。”
做完了这些,蔷薇姐妹虽然十分不放心老太太的身体,却也知道这时候需要顾及到所有灾民的生命安全,于是在雪兰娘他们的催促下,司马蔷几个离开了老太太的帐篷,直接到了路鸣谦他们那边。
撩开帐篷的门帘,司马蔷就见到路鸣谦他们几个围着一个躺着的小男孩,似乎在研究什么,司马蔷急走两步来到跟前,看那小孩脸上一团黑气,显然是被怨气侵蚀的模样。
“这孩子这么小,怎么会被怨气感染了?”司马蔷不由得惊讶出声,眼前的小孩,看起来不过两三岁大小,肤色有些黄黑,细细的胳膊和腿,显然十分的营养不良的样子。他身上几乎没穿什么衣服,只有腰间有块破布,堪堪盖住屁股,已经脏污的看不出本色了,小男孩似乎在昏睡着,却是一动也不动,除了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着这还是个活人以外,司马蔷几乎以为这个满身都是怨气的孩子已经死了。
“刚才老太太出事的时候,我们在外面看到怨气急速的集结,恐怕事情有变,就直接向着怨气涌动的方向冲了出去,哪知到了地方,只看到这小男孩躺在那里,原本集结的怨气都不见了,似乎都钻进了这孩子的身体里,我们怕事情有变,将怨气用灵力封了起来,就把这孩子带回来了。”路鸣谦解释着前因后果,脸色却十分的惭愧,对于把怨气都封印在一个孩子的身体里,路鸣谦内心自责不已,如果有可能,他宁可这怨气是封印在自己身体里,而不是这么一个骨瘦如柴的小孩。
“濡如先看看这孩子的身体怎么样!”司马蔷看出了路鸣谦的自责与难过,她更加清楚,现在的选择是极其正确的,于是没有多加苛责,也没有多说别的,为今之计,是让现状更好些,至少能让眼前这只和松儿和柏儿一样大的小孩儿,活下来。
“你们的选择我能理解,并且我认为你们的选择没有任何的错误,作为一个上位者,当一个小孩子的性命和数万百姓的性命放在一起衡量时,无论是谁,都不会选择放弃数万百姓而只顾一个孩子的死活。”司马蔷趁着濡如给小男孩查看的时候,郑重的说道,她的话,让那四个面带愧色的大男孩十分的感动。“咱们虽然在两者之间选了数万百姓的活命,但只要有一线希望,这孩子咱们就要救,不单要救,还要让他好好的活下去,用来弥补他为了承霖数万百姓而受到的苦楚。”
司马蔷说完这话,整个屋子寂静无声,大家的拳头都捏的紧紧的,作为一个上位者,作为有灵力的人,用一个小孩子的身体做容器,来封印怨气,实在是十分无奈又丢人的行为。即使是在他们赶到之前,方圆数十里的怨气都被吸引到小男孩的身边,即使是小男孩承受的怨气量,足以让几十个强壮的大人瞬间毙命,但小小的他仍然顽强的活着,将怨气直接封印在他身体里,还是太残忍了。
屋子里的静谧,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直到濡如开口打破了这样诡异的宁静。
“这小孩没事,至少从他的脉象上来看,他只是饿昏了而已,先给他喂点水,然后给他吃点东西就好了。”濡如的话,让剩下的几个人都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只是饿昏了,封印了那么多怨气在身体里,竟然没有事?
“真的没事么?只是饿昏了?”司马蔷觉得不可思议,惊讶出声,见濡如一脸肯定的点头,虽然心中万分惊讶,却也接受了濡如的说法,谁让濡如尽得戚神医的真传,比自己的医术高了不知多少个档次,只要是濡如说的,司马蔷就无条件相信。
“这小孩受了这么多的怨气,竟然丝毫无损么?难道是传说中应运而生的人物?”司马蔷有些心疼的摸了摸这孩子的小手,和松儿一样大的年纪,瘦小的手上,却是粗粗的质感,司马蔷把这小小的孩子和自己的弟弟松儿一对比,顿时心中一酸,圆圆胖胖天真可爱的松儿,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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