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消玉殒
范统下达了执行枪毙的命令,宪兵们如狼似虎地分别冲到秋实他们关押的房间,拖着他们来到城防司令部的门口,似丢麻袋一般,将秋实他们丢进了一辆卡车。持枪荷弹宪兵,一部分跳上了车厢,一部分拉下车厢上方的雨布,将车厢盖了一个严实。
范统和花似锦钻进一辆黑色的轿车,地面上站立的宪兵,又先后爬上了另一辆卡车。范统从轿车的窗口中伸出手臂,冲着卡车向前挥了挥手,三辆汽车同时发出轰鸣。两辆,卡车一前一后地夹着黑色的轿车,呼啸着冲出了城防司令部的大院。
马千里站在城防司令部二楼的窗户前,将大院里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他放下手中的窗帘,向站在他跟前的警卫员招了招手。
警卫员踮起脚跟,将蘑菇样的耳朵送到马千里的嘴巴前,边哼哼啊啊地回应着,边似鸡啄米样地点动着头。等到汽车的轰鸣声彻底消失,警卫员悄悄地离开了城防司令部,沿着汽车前进的道路,尾随而去。
警卫员离开城防司令部的同时,城防司令部大院围墙边,蹿出一个身材魁梧的人。头戴一顶颜色有些发暗,用料极差的草帽,帽沿压得很低,隐约地露出下巴上钢针一样林立的短髭。
黒草帽左右地窥视了一眼四周,大步流星地顺着围墙的墙根,朝着杜家峪的方向奔走。
马千里没有发现黑草帽,他的精力全部放在秋实他们的身上,只要秋实他们无惊无险地带出了城防司令部,他的心里就踏实了许多。
按照范统的意思,马千里是应该陪同他们一起去杜家峪。可是,马千里心虚,不想面对秋实和任逍遥。尽管心里很明白,秋实他们此行是一去不能复返,对自己不可能产生任何威胁,但是,想起秋实的忠诚,和任逍遥给他的恩惠,心里依然有些疙疙瘩瘩的感受。
马千里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半点的后悔和自责,他认为,弱肉强食,就是这个世道中的现实。唯一让他忐忑不安的,就是担心枪毙秋实他们的过程中,事出意外。只要得到了秋实他们气绝身亡的验证,他就高枕无忧了。
马千里断定憨厚的秋实是不可能认破他的阴谋。秋实在没有被丢进车厢里的时候,也实在没有去想自己落到如此下场的根源。
但是,当秋实在车厢内看见受伤的任逍遥和任凤时,思想在突然间就起了变化。任凤没有参预杜家峪的行动,是没有理由陪同着他们一同受死。现实只能说明这是斩草除根,这是一场阴谋。
秋实左右晃荡着肩膀,伸长脖子高声叫喊:“停车,停车,不将任凤放下去,我就撞死在车里!”
卡车没有因为秋实的喊声很霸气而停了下来,卡车里的宪兵也没有因为秋实挣扎的动作很优美,而心生恻隐。几把枪托很是时候地举起来,极有力度地击落在秋实的身上。
任凤咬牙倒向秋实,以身子掩护着秋实,弹腿踢向跟前的宪兵,杏眼圆睁地怒骂道:“你们这帮畜牲!如此对付着被捆绑着的人,算是什么能耐?!”
秋实愤怒至极,却又难以发泄,只有按照自己愚蠢的想法,一头撞向了车厢。几名宪兵急忙冲了过去,不失时机地将他死死地抓住。
任凤眼中闪动泪花,语气很悲哀:“秋实,你不要干蠢事。能陪着你一同去死,我高兴。假若你先我而去,我也会自寻死路。”
秋实想说的话,最终也没有说出来。卡车已经到了杜家峪,卡车已经停了下来。宪兵扑了过来,架起他们,先后跳下了车厢。
杜家峪的人们似汹涌的潮水,向秋实他们奔涌过来。不是花似锦及时命令宪兵挡住了他们,秋实他们显然是会被杜家峪的人们生撕活剥了。
范统称得上是个政治家,如簧之舌鼓动了几分钟,马上就让冲动的人们平静了下来。立即向花似锦发出了执行枪毙命令。
秋实和任逍遥父女站在杜氏祠堂的废墟前,花似锦掏出腰间的手枪,朝着秋实的身后抬起手臂,两名宪兵也同时向任逍遥的父女举枪瞄准。
“射击!”花似锦的声音很宏亮。
三声枪响,秋实他们先后栽倒了下去。六名宪兵急忙持枪冲到秋实他们的跟前,抬腿掀翻秋实他们的身体,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转身报告结果。
宪兵纷纷爬上了卡车,花似锦和范统走向杜家峪人们的跟前,花言巧语地说出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话语。
临行前,范统又说道:“我们完全是按照杜师长和父老乡亲的意愿,处理了这件事情。范某希望你们不再因此滋事的同时,按照杜师长的指示,冷静地对待后面的事情。杜师长要让这些凶手在祠堂前暴尸三日,我们照办,但是,切不可有鞭尸毁体的事情发生。这也是杜师长的命令。”
杜家峪的人们渐渐地散了回去,范统和花似锦钻进了黑色轿车,不约而同地舒了一口气,在汽车的轰鸣声中离开了杜家峪。
杜氏祠堂又恢复了寂静。此时,天地间显得更是阴暗,厚重的乌云好象是快要堕落到树梢屋顶。眼下虽然是午后时分,却给人一种傍晚时的感觉。
这时,头戴草帽的人,从祠堂后的废墟里悄悄地爬了出来,机警地窥视了一眼四周,蛇行鼠蹿一般地奔向三具尸体,动作敏捷地背起秋实尸体,眨眼间,就消融在浓浓的黑暗之中。
头戴草帽的人离开祠堂不过三五分钟的光景,马千里的警卫员赶到了废墟。他几步跑到尸体的跟前,扫了一眼尸体,脸上显露出惊奇,转身在四周搜寻了一番,大惊失色。
警卫员将祠堂前观察到的情形向马千里作了汇报,马千里根本不相信警卫员所说的就是事实。他派警卫员去验证秋实他们死亡的结果,并不是预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只是觉得早一秒钟得到了秋实死亡的结果,自己能早一秒钟轻松。
“你看清楚了?!”马千里仍是怀疑警卫员谎报实情,但是语气有些颤抖。
“何止是看清楚了,那遍废墟上,只要是能藏下老鼠的地方,都被我查找过,就是没有发现秋实的尸体。”警卫员真话也说得实在,假话也说得自然。
马千里不由自主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麻脸气得铁青,心里懊悔自己不该在这个关键时刻打了退堂鼓,不然,就没有眼下的惊惶失措。
马千里虽然不怀疑秋实死亡的事实,但是怎么也想不出枪毙秋实的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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