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莽离开六虎帮没有两个时辰，杜中怀就回到了八仙城。
进城不久，他听到了六虎帮刚刚发生的事情。他心中涌起过淡淡的痛楚，但这股痛楚没有给他带来太大的伤害，因为持续的时间确实是很短暂。也曾大度地洒了两滴眼泪。确切地说，只流出一滴半眼泪，一滴是千真万确地掉在地面上，好象还激起了一丝尘埃。另一滴是在眼窝里闪现过，但片刻不见踪影。可以按着良心发誓：绝对没有流出眼眶。
杜中怀没有被严峻的现实吓倒。他从容地从地面上抓起一把尘土，反复地在自己的脸上擦摸了两把，将左手臂从袖管中抽了进去，藏在腰间，一跛一跛地蹿向六虎帮，幽灵一样从六虎帮的后门溜了进去。
垂头丧气走进房间的范蛟，一眼望见杜中怀，吓得浑身哆嗦，刚要呼喊，杜中怀抢先低声说道：“我是杜中怀！”
“你是杜中怀，怎么是这个模样？我的娘，你害得我好苦啊！你害得你的家人好惨啦！你没有听说过刚才发生的事情么？”范蛟声音也不高亢。
“没有听说，我会装扮成这个样子？”
“我刚安排人去料理他们的后事，你偷偷地去瞧上一眼吧？”
“瞧一眼，他们能活过来？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杜中怀神情镇定，语气也很平缓。
范蛟将他所掌握的情况向杜中怀说了过清楚，最后说道：“我也不想为难你，自己马上也是丧家犬，你赶紧走吧。好歹你也有那么多的钱，现在家人也没有了，要那么多也没有太大的用处，看在我家破人亡的份上，多少拿点出来，帮帮我。我也清楚，你想钱也是想疯了，不然，不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你也认为是我得到了那笔钱？”
“那钱飞了？”
“真的是飞了。”
杜中怀第一次说了实话，估计是没有习惯说实话，所以，说起来比别人说谎话都不自然。
“那就奇了怪了，那就是被窝里不见雀雀了。”
“我可以欺骗天地父母，我也不会欺骗你范帮主，我对你是绝对的忠诚。”杜中怀话语流利起来：“我不是测算到你有大难临头，我会担着杀头的风险回到八仙城？我今生今世，只有你一个亲人。生，要生在一起，死，也要死在一堆。我真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你看看。”
杜中怀说着，双手解着胸前的纽扣。
范蛟伸出双手按着杜中怀的双手，感动得热泪盈眶。长长地叹了口气说：“看来，是只有死在一堆了。”
“天不生无路人，地不长无根草。我就是为解救范帮主而来的。”
“你有回天之术？”
“我们将毛莽赶出八仙城，你原意的话，杀了他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范蛟眼睛睁到了极限，那只狗眼珠子好象随时都有叛逃的危险。他伸出手掌摸了摸杜中怀的额头，颤颤惊惊地问：“你不是在说胡话吧？”
不吝赐教，就是我的渴望；能在您们的鞭策和鼓励中不断地进步，就是我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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