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爷请我赴宴?”常智光呵呵一笑把请柬放在桌子上:“不好意思,我这边还有几家没赴约呢。”这是实话,即使是空头知县也是知县,他到的第二天,就收到了四张请柬。要么是城中大户,要么是有影响力的家族,他都委婉说明等县事稳定后一定登门拜访。这些人也表示理解。而今郑家反倒送来请柬……常智光没兴趣和郑府打交道。郑则鸣一听常智光这么不给面子,很是愤恨。郑三眼珠一转,一条毒计立刻出炉。
第二天下午,常智平从附近乡回来。户长、耆长都很配合,但对常智光要求的要识千字很为难。在这边,要认识那么多字一般是读书人,读书人可以干点帐房什么的,但是绝对不愿意去当衙役。要知道当了衙役,三代都不能参加科举。读书人即使自己中不了,也想着后代光宗耀祖。
常智光也没想到常智平竟然是独自回来,这不能不让他正视这个问题。但他不想降低了这个标准。还好,两天后的面试倒是很多人参加。要说县城的教育水平就是高点,普遍都念过私塾。很多是两三年后,家长发现不是念书的材料,就停止了学业。而女衙役一职则没有一人应聘,要从妇女中找几个愿意当衙役又识字的太难。当然也有一些小地痞想混在里面。
常智光看着这挑选出来的二十几个年轻人道:“大家都知道,衙役原本俸禄很低。多出的一大部分都是本县自己贴的。所以暂时只留十人。至于怎么选这十人,本县也有个章程让大家心服口服。大家跟我来。”
到了衙门内院,常智光带二十多人参观了自己这三进三出的破败居所后道:“当衙役捕快讲究是个眼明手快。我这边有二十几个纸团,每个纸团有一个负责的区域。谁能最快最好整理好纸团上的区域,就是本县要留下的人。当然,由于区域难度不同,本县会酌情给予加分。”
常智平拿出一个盆子,盆子里有一堆纸团道:“修葺房顶的不能漏雨,打扫房间的不能有灰尘。表现最好当场奖励五百文,第二名三百文,第三名两百文。修葺所需要的材料费用,可到我这里登记。”“交给你了。”常智光对常智平交代一句出门。他相信常智平会干得很好。常智光现在是去看看县衙隔壁的临时牢房。
看了很多电视,县官扔牌子喝道:“斩!”其实是很没有道理的。在大明,县官职业其实相当派出所。可以拘留、罚款。但是要到了徒刑、充军、斩首是州里决定。真有这样的犯人,县官会派出公差押解犯人,带上文书资料到州里交差。州设刑司,会审核定罪,要是“流”刑以上还得交审刑院复核。不说县级别,就是州级别也是没有直接砍人的权利。
而临时大牢就是拘留所,关押的是未过堂的犯人,或者需要延审查明犯罪情节和决定送州与否的犯人。常智光进去一看,里面是破败不堪,已经成了老鼠的乐园。常智光转头,还是等招聘下一批人时候再收拾。
接着常智光去了铁匠铺,铁匠看了常智光画出的手铐图后表示,这东西可以弄出来,但是他弄不出锁。而且如果要质量好,价格会很高。常智光表示可以不用锁,质量要好,订做了两副。接着常智光去逛了下几家赌场,随便玩几把,赢了几百文走人。暂时还不会对这些地方下手,他就是来看看,专业名叫踩点。
再就是去了两家青楼。凤阳楼,听起来象是酒楼,但是每字拆开念就明白意思。安国有两家妓院,先前一家戏凤楼常智平不在时候已经去过,挺一般的。这两楼都没有官奴,但是民奴不少。常智光询问后才知,多是父母还不起赌债或者是其他原因,卖女儿进青楼。也有自己卖身养家的,也有是追求安逸点生活自愿的。两家头魁虽然比不得苏三,也比不得大城市的茗霞,但还算是不错的。
这一天,还走访了各家米行、商铺,甚至郊区的义庄。从清早出门,初灯时分常智光才回到县衙。到了内堂一看,不由眼睛一亮。要么说都是人才呢,十几间大小屋子全部修葺的整整齐齐,池塘按照要求扩充至后门,还将水井里面杂物全部整理干净。常智光对常智平交代:“选好的十个人明天上班,未入选的每人发三百文工钱。”
就这样衙门雏形终于是建立了起来。第二天,常智光安排了两班倒制度,宣布了一些底线,出了底线就地开除。一干衙役均都心服。第三天,疗伤完毕的赵信开始担任起了主簿职责。这么缝缝补补,安国县衙终于是初具规模。
“少爷,这么贴钱可不是办法。”虽然有点积蓄,虽然还没到月底,常智平就开始先忧虑上,这衙役的工钱也开太高了。“急什么。先撑几个月再说。”常智光不紧不慢道。“大人,不好了。”赵信火急火燎拿了一份文书跑进来道:“出大事了,大人。”
“什么事?”常智光问。“您看。”赵信把公文递了过去。“玛丽隔壁!”常智光看了一眼大怒,竟然是京城应奉局派来的公文,说是看中了连云山天狼崖上一棵宋朝年头古树,要常智光立刻封树。常智光问:“只听说应奉局搜刮的是东南一带,这么连保定府的古树也看上了?”
赵信回答:“刚询问了公差,说是有人特意到京城献宝,京城派人来看后,称此树甚为奇特,已经快马到河间应奉局让人来搬运此树。大人,我估计应天那边人一到,我们这边就得发徭役,献谷粮。但如今官粮空空,就等七月稻熟,我们去哪找谷粮?还有大人上任才半月有余,就大发民夫徭役,恐怕也有损大人威严。”“我威严不算什么,这应奉局一来,非把安国和我们折腾到鸡飞狗跳。”常智光问:“能不能把那树砍了。”
“啊?大人,不仅不能砍,现在就要派人去看树。”赵信道:“在他们人到前如果花木枯死,那大人可是难逃其咎。属下已经派了两名衙役去看守此树。”
“知道了,你去忙吧。”常智光叹了口气,靠,他郑则鸣,使这种阴招。他知道,这时候自己说的已经不算。河间那边肯定是和州里的兵丁一起到达。到时候县衙出户籍,他们去征调民夫。按照人手要求,可能会一户出一丁,也可能会一村出十丁的抽。那树常智光知道,离县城也就十多里地。按他理解就是歪脖子的古松,但问题是歪的比较别致,百多树干竟然凑出一个“王”字。
本来人头税一般是不会祸害到黄河以北,郑则鸣显然是给常智光出了一道难题。他通过他的女儿在穆宗面前吹那古松的优美,穆宗就把这事传给了设置在安国附近的河间应奉局,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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