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六道骸的指导下,我的幻术进步很快,尤其是催眠术,骸说十年后的我给我定的终极目标是瞬杀,也就是说睁眼的瞬间就必须杀人,我的眼睛是我最强大的武器。
而若要完成瞬杀,我首先就要把对方的决斗心智摧毁,再摧毁他的所有精神力量,使大脑瘫痪。
骸在说这些的时候我总觉得他在看一个外星人,不过十年后的我果然够狠,居然能想到这种杀人方法,不用任何的辅助武器,而是利用身体本身。
第七天,他把我带到悬崖上,问我:“虽然你的进步很大,但是你的心意真的足够明确吗?”
我一愣,没有立刻回答。这些天,我避开了和迪诺、云雀的见面,借口是去逛街不打扰他们,而迪诺主动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没说几句我就挂电话了。我想我心里还是害怕的,害怕如果那个未来不可改变,我该如何收藏这份残缺的爱呢?
坚强点,不是那么容易的。
横亘在我面前的,是看不清未来的时光和飘渺不定的信念,我不是个坚定的人,或者说,在时间轰隆隆袭来的时候,所有的坚定铸成的盾都会被轻易地推倒,我如此渺小,那个宏大的未来我该如何去把握。
流光淌过,浅暮黯淡,忧伤的,一直是走在夕阳下没有方向的孤独旅人。
“你的男朋友是对面的哪一个?”骸问。
对面?我猛地抬头,悬崖对面的林子传来打斗声,然后就看见速度极快的两人——迪诺和云雀。
“怎么会在这里?他们不是在学校吗?”我转向骸,“你故意带我来这里的?”
“难道不应该让男朋友知道你的近况吗?或者说,你其实挺喜欢我的,所以想偷偷摸摸的来?”骸突然凑近我,“我也不介意,十年后的你长得真不错,性格也合我口味。”
我后退一步,冷声说道:“不要胡闹,我不想让他分心,这场战斗很重要,我们快走。”
“没机会喽……”骸的话音刚落,我就听见了迪诺的惊呼。
“留姬……”
看过去对面,无论是迪诺还是云雀都是惊讶的表情,再看清我身边的人,惊讶便转为惊恐和愤怒。云雀愤怒很好理解,他对骸的憎恨不是一般的强烈,就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来泄恨。而迪诺只从我失忆后便和我讨论过骸,他说以后见到这个人就绕道走,太可怕了。迪诺后面跟着罗马里奥,他也是惊讶不已。
悬崖之间的距离不大,凭借他们的运动能力,跳过来是非常简单的。
但此时我觉得这两座悬崖之间的距离仿佛银河,我们很远很远。
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这一切,毕竟隐瞒了他们我很内疚,不知怎么的,我有种一切都走到尽头的感觉,心上一阵无力。
骸把我拉到悬崖边。
“你的心意还是无法肯定吗?”他问。
我摇头,真的不知道。
“你知道的,如果你无法确定你的心意,你最后的结局也无法改变。”他冰冷的声音冰凉到了骨子里,我仿佛被万丈冰雪冰封了,“既然结局已定,早些执行和晚些实现也没什么不同……”
我猛地回头看他,眼神里无限惊恐,“你……想干什么?”
“从这里下去,估计你也活不了了。”他把我推到悬崖边上,下面是百米高的深渊,“与其痛苦的挣扎,不如现在就去死,一了百了。”
“六道骸,你放开留姬。”迪诺不敢随意向前,生怕骸直接的把我扔下去。
“kufufufu……原来这个就是你的男朋友,可是,你足够爱他吗?”
我瞬间感到精神奔溃了,就像当初被骸强行勾起回忆然后试图破坏的瞬间,那种恐慌再次回到我的身上。
“不要……不要伤害他……”我求着他。
“那是后事了,现在我先让你解脱痛苦……”他一把把我推下悬崖。
跌落的时刻,我看见迪诺大叫着我的名字,纵身一跃跳下来,而云雀本来和迪诺有一样的打算但被骸跳过悬崖阻止了,他们在悬崖上大打出手。
陨落的速度的很快,自由落地加速度,很快我就会到达地面,然后“嘭”的一瞬死去。迪诺比我更晚一步下来,凭借自由落地加速度的差距,我们会越来越远的距离……可是,迪诺,你怎么能?
怎么能为我至此呢?
爸爸去了……十年后的里包恩去了……难道现在迪诺也要因我而去吗?
“不要……”
感觉我的腰被什么缠住了,一股向上的力把我牵向他,然后我撞入了他的怀抱,那么的熟悉温暖,我抱着他,迪诺,毫无疑问,我的爱人。
在面临死亡的瞬间,我明白了,迪诺,我的心里只有迪诺,迪诺,迪诺,这个名字反复回响在脑海。
他用马鞭勾住了一棵悬崖上的树,我们挂上半空,大约五十米下,是湍流汹涌的河水,我们两个人的力量都支撑在他的一只手臂上,而另一只手臂紧紧搂着我不放松。
“为什么要跳下来?你会死的。”我留着泪问他。
“如果没有你,我宁可去死。”他的语气很坚定。
我望下看,是河流,我不会游泳,掉下去还是凶多吉少,而没有罗马里奥在的地方,迪诺的运动神经也会极限下降,更是危险。
“傻瓜……”我低语,“你准备上演罗密欧和朱丽叶吗?有没有观众……”
“呵,你的小脑袋瓜即使再这个时候还是想这么多。”迪诺笑。
很快那棵树便不能支撑我们的重量断裂了,我和迪诺紧紧相拥,也许是看破那个结局了,我想,即使是死亡,我们也要永远在一起。
强大的动能激起几米高的水花,激流中我的口腔里涌进无数的水,春天里水还是有些冰凉,但手掌里相握温度很暖,我有点眩晕了,意识涣散……
恍惚间,我看见了一个未来,那个未来里有迪诺,有里包恩,有爸爸……
很美的未来,美得让人心疼……
因为那里谁都有,就是没有我……
“留姬,振作点……”
谁的声音?
“留姬……”
迪诺!
那个迪诺朝我伸出了手,他在邀请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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