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杀戮它们也是为了他们自己生存不得已的选择,这也是人类自私、暴戾、残忍的本质。不食肉类的佛僧也要生存,那么他们也要进食,粮食是从自然界里长出来的,它也是生命,佛僧不是也在杀生?万物都有生命啊!
其实,斯和知道,他跟草一样柔弱、单纯,但他比草坚强,他能主宰它,而草仅是降服。想到这些,他笑了,笑得诡秘,笑得让人捉摸不透。
玉米快熟了,钻进玉米地里,涩剌剌地,可长在里面的草枝干壮、个头也高,斯和顾不了这些,他有一个信念就是割得草越多越好。他钻进去,一蹲就是一个多小时,出来时浑身是水、气喘吁吁。他的荆篮满了,而且实在是再也盛不下了。
除了帮助家人干活挣点工分就是割草。斯和把背回家的草一分几下,嫩的喂猪、兔子,其它就摊到家里一块较平坦、有太阳的地方,晾晒。草干后,就打成捆,放到院内的一角,用烂塑料薄膜罩起来。——这就是庄稼人的日子,这就是庄稼人的学生的日子。
开学了,斯和交上干草三百斤,按一斤两分钱折算,那就是六块钱,减去一年的学杂费还余一块六毛钱。爹给老师说:“就算到下一年吧。”
三、“商品粮”
小学四年级时,班上来了个吃“商品粮”的女孩,比斯和小一岁,论辈分他们应是同辈,她应叫他哥。那时,农村比较封建,他们家离得很近,女孩随她奶跟斯和又在一个生产队,上学却从不一起去学校。她的户口随他爸由西藏迁到了县城,生产队没落他们的户口,所以分东西也没有他们的。庄稼人都知道,有了城市户口,可以分到粮票、油票、盐票、肉票、布票、糖票、菜票等等,反正市场上有的城市人都可以先拿到票证,然后用比市面上便宜多的价钱买到所需用的商品。这当然令所有的农村人眼热、羡慕、嫉妒。怪不得有门路的都往城里“钻”呢!
斯和是个怪人,别人认同的他偏拗犟,他才不信那些,人是平等的,为什么还要把人分为不同的等级?他不信“邪”!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不信谁比谁高贵多少!
同样的学校,同样的教室,一样的老师,一样的书本,斯和确实比她学习好。论穿戴就大不一样了,她穿浑身蝴蝶乱飞的涤纶连衣裙,他穿一身娘织的而且针脚很大的没有任何装饰的粗布短袖衫、短裤衩,差别之大,也衬托出了乡下人与城市人的低贱与高贵,可谁能知道他们的内心呢?她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他说一口平仄不清的标准方言。在这样的一种环境里区别他们、认识他们、评价他们,谁都难做到!举止大方是城市人的天性、基本素养,农村人在城市人面前有时显得萎缩,那不怨他们,那怨造就他们的父辈、爷辈!不过,每人往上数三代,可能都是面朝黄土的庄稼人了,庄稼人有啥不好?他们是土地的所有者,他们能够着天摸着地,主宰水、火、土,你们城市人能吗?
其实发感叹应该在“闪电雷鸣”的时候,这应该说给老天听,让它知道这些长年累月在土地里耕耘的庄稼人,是他们给城市送去给养、送去无污染的水、空气。城市离不开他们!城市需要他们!
秀秀她爸援蔵时,秀秀她奶说啥也不让儿子去,后来拗不过,就由他去了。秀秀爸去西藏后,与一起援藏的同县女知青结婚,后生下秀秀。秀秀妈病死葬在了西藏雪山下,永远守望着那片蓝蓝的天、缺氧却清新的空气……
斯和与秀秀虽在一个班上学,放学后,他们一前一后距离总拉的老远,更不用说搭腔了。就这么走着……当秀秀快追上他时,他也跨进了家里的门槛。星期天,秀秀有事无事就往斯和家去,说是看斯和娘,其实娘知道她是找理由跟斯和接近。慢慢,他们就打破了这种尴尬局面,同姓同辈人,也不再有啥顾及了,她也不叫他哥,他也不叫她妹,见人直呼大名,这样也好,省得别人说闲话。
她跟他讲外面的世界、故事,他认真地听着,开始好奇,觉得新鲜,慢慢就习以为常了,“你们不就是吃商品粮吗?有啥了不起!有朝一日我也会的!”他总是自己跟自己打气,虽然心里不服气,可这是现实呵,自己家哪比得上人家?他把郁闷压在心里,强装平静,竭力不使她看出来。
转眼又是暑假,学校放假了,学生回家就帮助家里大人干活。在秀秀奶跟生产队队长再三要求下,秀秀跟门口的小朋友一起干活也能挣到工分。秀秀乐意也很开心地跟在一群半大“劳动力”的后边,说着唱着就到了赤日炎炎的田地。
秀秀农活不大会干,她就虔诚地照着农家的孩子们的做法,不紧不慢地做。小“劳动力”们头戴草帽,在炙热的阳光下翻红薯瓤,看谁翻得快而且断瓤少。也不知啥缘故,秀秀总跟在后边,而且红薯瓤断得很多。他走到她跟前,不鼓励她,反笑话她,说她自私故意把红薯瓤弄断。红薯地是生产队集体的,断瓤属于自己,谁翻断的瓤子谁可以拿回家,难怪斯和这么看她!
秀秀很委屈,背起断红薯瓤哭着回到家。到家后就跟奶奶诉苦,说斯和说她自私。奶奶心疼孙女,也觉委屈,就气呼呼地找斯和娘论理。说来,秀秀奶还是老党员了,她一贯是“公”字当头,这次就不一样了。小孩子们的事,谁能说得清?娘也就“日闹”斯和一顿,直到他低下头为止。就这样,秀秀与斯和结下了“仇”,谁也不理谁,……僵局直到开学后才慢慢化开。
他依然在前边走着,她跟在他后边,看着他的后背,她看到了一个农家人的影子——一个朴实、坚强的内心。她内疚过、反省过,她还想靠近他,还想了解他……
这也许就是城乡差别,城市的高楼与农村低矮的房子,浑身蝴蝶乱飞的涤纶连衣裙与人工缝制的粗糙短袖衫短裤衩。她在向农村过渡,他在向城市靠近。
四、偶遇
斯和上五年级时,他遇到了特别让他弄不懂而且刻骨铭心印到心里的两件事,这些事不该让他碰着,可不该发生的却在他眼前发生了……
本来,他不懂男女之事。上学之前,一次他穿着“开挡”裤衩,站在离同村的一个女孩一米外撒尿,被女孩家的大人看到了,女孩家大人很生气,非要找他娘“讲理”。小孩子懂啥?但娘还是当着女孩家大人的面,“狠狠”地“日闹”了他,他莫名其妙地哭了——后来,他懂得了很多,尤其在女孩面前,他特别地自闭、腼腆、胆怯。老远看到女孩就避让,甚至跟女孩走对面连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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