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呼察敏额目送着张知而走,已然知道他心中定是起了怀疑,便故意不去作那解释,以免更是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于是,我走到窗边,并不回头去看,只一味做起自己的事儿来。
呼察敏额见我如此,这时开了口,道:“娘娘倒还有闲情逸致。”
我听着这言语不像是寻常的,一副话里有话的模样,便自嘲道:“我区区一介女子,又不能帮着上战场杀敌,只得在此做些自己欢喜的罢了。”
呼察敏额又道:“若是娘娘上战场去,可会向着凉拨?”
“说什么呢,我定是要帮着大蜀的。”我抬起眉眼直直看着他道。
呼察敏额被我此举一时唬的有些不知所措,想来若我真的与外勾结,那定是要在这些上头撇得一干二净才是,如今他问我这话,我这般作答反而叫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娘娘回的倒是爽快,并不瞒我。”
“我瞒你做什么,你从来就是知道我的心思的。”
呼察敏额一听我的话,顿时有些脸红。因着身份,又不好明里暗里的直接问我,只好独自暗暗揣摩。
而我,要的就是他的这一份瞎琢磨。
张知说的一点儿也不错,我绝对不可与他多有利害往来。呼察敏额毕竟是呼察家的人,如今唯他一人在这宫里,说难听些,老虎不在,猴子称王。若想活着等到赫之桓来救我,与他继续周旋是唯一的办法。
一时,屋里气氛诡异,连我都觉着有些尴尬,每每呼察敏额进屋,都要赶走一干身边服侍着的人。
于是,我便道:“将军来了多时了,可要用些茶水?”
不等他回答,我便连忙喊道:“外头可有人?”
秋兰和如意自然心里记挂我,早就在门外候着了,这时听我喊话,急急推开门进来,许是不甚注意,脱口而出便是道:“小姐有何吩咐?”
我还未说一字,只听呼察敏额忽然道:“怎么————我适才听得那宫医张知也唤娘娘作小姐?”
按理儿,我是这宫中的侧王妃,再如何,不管侍婢还是杂役奴才,都该唤我一声娘娘才是。只是,一来秋兰她们为我不甘心做这所谓的娘娘,再者也实在厌弃这地方,便平日私下皆唤我小姐,而外头则喊我娘娘。
今日,许是她们疏忽,漏嘴便是喊出了“小姐”二字。
我只反问道:“那将军觉得应该唤我什么?”
“自然是娘娘。”
“那就是将军不懂了,大蜀人都知我的名号唤作玉姬小姐,人人私下便也就喊我小姐,不过是时间长了由此成了规矩罢了。”
我知道话说的有些浮夸,也有些牵强,便转头装出一副呼察敏额实在大惊小怪了的模样。
呼察敏额顿了顿,不再言语。
过了一会儿,他才道:“奴才还有事就先告辞了。”说着,便转身出了这门去。
半晌过去,直待他真正走远后,我才拉着秋兰和如意道:“看来这呼察敏额倒是个事事看在眼里,落在心里的人,今日这么小的事儿都被他捉住还一顿说辞,今后可要事事当心才是。”
秋兰急急点头,道:“原是我不好,一时心急,说错了话。”我忙握着她的手,轻拍以作抚慰。
“只盼着他莫要因此疑心了张知才好。”
这话虽只是带过,但经历了刚刚的事儿,我心里着实对此很是担心————
正有些惊魂未定,突然门外一阵哄闹。
我与秋兰、如意忙转头一瞧,只见呼察敏额又转而回了来。
见他匆匆的模样,眉头紧锁,不知怎的,我的心也连带着有些踟蹰未定。
那呼察敏额一进来,便道:“大蜀派了人从城外攻打进了凉拨城,事情实在突然,为了娘娘的安危,还请娘娘即刻去正殿!”
呼察敏额话音刚落下,只剩屋内三人惊愕与欣喜交杂成一片——————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