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车到江边， 停下， 风很大。 他还清楚地记得他走的那一年， 她站在风里， 眼里有期盼， 可是不肯说一句话。
当他最后说“对不起”， 她的眼泪流下来， 可是她还是一声不吭， 他以为她会挽留， 她没有， 当时就知道那样很伤人， 但是除了歉意他什么也不能给， 或者说，他不愿意给。
离开后， 很长一段时间， 他都忘不了那一幕， 她站在风里， 默默地落泪。
他以为这一次他愿意保护她也可以保护她了， 可是， 最后， 她从他的世界彻底消失了， 这一次他再也没有机会挽回， 无法弥补。他当初那样决绝地抛开一切离开， 今天他得到了报应了吧， 她以这样的方式离去， 他措手不及， 他不能相信， 他甚至来不及说再见。
”你是来缅怀她吗？“
”小悠， 对不起， 我答应过你好好照顾她的。“
”你没有对不起我， 你只是对不起她。 她受过很多罪， 这么多年， 她其实从未爱国其他人。“
”这些我都知道。“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回去吧， 你这样自我惩罚她夜不会回来了。我送你回去。“
”小悠， 你相信她真的走了吗？“
她看着他， 这个一向气势压人的男人此刻竟罗处孩子般的脆弱， 心有不忍， ”也许你们是缘尽了。“
他转身， 看到宋秘书带着司机过来， 看了一眼小悠， “谢谢。”
少爷，夫人从瑞士回来， 正在家里等着。”
他没吭声， 向着车子走去。
看到他进了客厅， 温夫人赶紧迎上来，“你这孩子， 一个人跑出去， 把你爸爸给气的。”
他没说话， 冷眼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父亲。
“快跟你爸爸道个歉。”
他还是没说话， 老爷子起身去了书房。
“好了， 洗澡水放好了， 你上去泡个澡， 别着凉了。 有事明天再说。“
”妈， 我要走了， 只是回来看看你。“
”胡说， 你难道又要住到那座房子去？“
他不说话， 僵持着。
宋妈过来， “少爷， 煮好了莲子汤， 你要不要来一碗。”
他知道宋妈是给她台阶下， “好， 我喝一碗。”
“先去洗澡。”
他无言上楼。
他至少还有家， 那个时候， 她一个人， 他甚至没有家人这样对她嘘寒问暖， 她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想起来他的心很疼。 他打开莲蓬， 调到冷水， 她的日记里说过她曾经在抑郁的时候洗冷水澡， 试图让惩罚自己， 试图让自己清醒。 他很清醒， 可是这样的惩罚夜不能让她回到他的身边了。
很快， 他听到宋秘书的声音。
“少爷。”
他不吭声。
”少爷， 你再不出声我就进来了。“
”不准进来。“他一说话才发现自己声音已经嘶哑。
门外没了声响。
”小齐， 你赶紧出来，”温夫人的声音， 他关掉水， 披了睡袍开门。
温夫人一把抓住他的手，”你赶紧上床躺着， 医生马上就到。“
”妈， 我没事， 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温夫人含着泪， ”妈知道你心里不好过， 可是你知道事已至此， 何必为难自己。“
”妈， 是我对不起她。“
”你是妈的儿子， 妈不舍得你受伤害。 想不到你为了她， 这样折磨自己。“
”你告诉我， 她是不是真的不在了？如果我答应以后都不见她， 你们可不可以放过她？”
“胡说。 我相信你父亲不会做出那种事。”
“我累了， 我想休息。还有， 妈， 我要取消婚约。“
”你病了， 我当你说的是糊涂话。“正巧， 医生进门来， ”老李， 麻烦你了。“说完走了出去。
”我没病， 你走吧。“他翻身睡下。也顾不得礼节了。
一闭上眼睛， 他就看到她的笑容， 她一再他怀里说就这样一辈子多好。他感到自己的心撕裂般的疼痛。
他起身倒水， 一头栽下。
只是想写写字， 如果有人喜欢， 我会很高兴， 如果没有， 我还是会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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