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受尽凌虐后的虚弱,但还是强撑着道:“我……咳咳……起不来了,你……咳咳……拉我一把……咳咳……”
宝儿眯起眼。难道……这家伙知情?她往那出声的地方挪了挪,伸手抓去,却听男人一阵惊喘,“你……你干什么?!”
手下物是温热的棍状,且有迅速硬起的趋势,宝儿不是未经人事的处子,刹那就明白了那是什么,也烫着了似的一缩手,顿了顿,暗骂一句“流氓”,又佯装方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地将手往别处移了移……
“你摸够了没?!”随着一声蒸腾着怒气的低吼,天旋地转间,一股大力猛将宝儿拉倒,她欲挣,咽喉却被森凉的锐器抵上。男子健硕的身躯将她的四肢沉沉制住,滚烫气息带着嘲讽喷弄在她耳边,“小子,方才打得可爽?”
“……”宝儿闭紧嘴巴。
见她一言不发,男子满意地笑了,话音陡然转寒,“本来可以不要你小命的,如今,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却是留你不得了!”
宝儿不能动弹,转了转眼珠,浑身颤抖故作害怕道:“大爷,小女子什么都不知道,求您饶命啊……”
黑暗中,男子的气息明显一滞,“女的?”未持凶器大手下意识向宝儿胸口方向摸去。少了这一点钳制,宝儿瞅准时机陡然发力,弹开颈上的利器,掀翻男子一个反制,“唰”地拔出藏在发间的承影剑,压上男子的咽喉,“说!这里是怎么回事?”
男子稍愣了一下,而后不以为意地低笑起来,仿佛颈上的那锋利的寒凉根本不存在。宝儿着恼了,剑刃逼紧几分,直到温热粘腻的液体都顺着剑身流到手上,才听男子出声:“再割……我可就什么也说不了了。”
宝儿冷哼一声,终于停住手,胳膊肘重重一杵男人的胸膛,“快点老实交代!”
“呃……”男子闷哼出声,听到宝儿扬音一“嗯”,剑锋上的劲道又猛然加重,他才缓了缓气懒懒地道:“这里的一切告诉你无所谓。但你一旦杀了我,所有的火药都将在日落时分引爆。”男子笑得邪气,吐息凉凉地拂过宝儿脸上,“听,水声是不是很好听?那可是白河的地下暗堤之一呢。”
“你……”宝儿心火“噌”地窜起,握剑的手也一下子收紧,却生生地下不去力——若杀了他真会导致暗堤被炸,整个边城眨眼便会玩完。这个险,她无论如何也冒不得……而今,唯一能确定的就是白河已经变成了边城的巨大威胁,随时会被敌人引爆。在全无线索的情况下,要找出另外几座暗堤和水库,简直难如登天,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通知南韦军撤离!
上下牙磨咬出声音,宝儿虽然极不甘心,还是强压住惊怒的心绪,僵硬道:“好,我不杀你,但你要放我出去。”顿了顿,又恶狠狠补了一句:“再耍花样,老子杀不了你也先阉了你!”
“卧槽,这他妈到底是不是女人啊?”男子震得不由嘀咕出声。
宝儿心里焦急,二话不说撤了剑一把拎起,扣住男子命门,“少废话!说!怎么出?”
男子似乎有些不情不愿,将全身体重都斜到了宝儿身上,沉默了一会,才伸脚探了几下,说:“左行三步,前进两步,右走两步,叩地四下。”
宝儿依言拖着男人完全不使力的沉重身躯照做,在四声闷响过后,果然洞顶再次大开。天此时已经大晴,澄澈的阳光耀得人一下子睁不开眼。宝儿下意识伸臂去挡,却不防男人扣住手将她甩了出去。
地面再次迅速合上,男人的身形淹没在黑暗中,只余狂嚣宣告清晰响荡:“尽管去报信罢!三日后水淹边城,我倒要看看你能救得了多少……”
“你——!”宝儿在半空中轻身落地,回头却只见到恢复如初的地面,丝毫看不出机关的痕迹。她恨极地一跺脚,再将附近所有的木石草物等翻动了个遍,却再也打不开那里。时间紧迫,她只好先选择放弃,动身回军营报信。不想,还没到营门口,她就被形容狼狈的忠叔八人和彦朗拦了个正着。
“骑主,朝廷派人到了军营,阿花和夜丫头一回来就被抓了,我们只赶得及带这丑小子出来。”忠叔看了眼彦朗,继续正色对宝儿道:“容帝应该已经发现你的行踪,他们是他派来捉你的。”
“该死!”宝儿心下一沉,顿时胸如火燎。她站在原地,闭上眼深吸了几口气,还是硬声道:“我要回营。”
“不行!”忠叔立刻反驳道:“那几人御赐金令在身,孟老将军都不得不从。现在整个军营已布好了天罗地网,你不能回!”
宝儿咬了咬牙,还是如实道出自己发现敌国欲炸暗堤水淹边城的事。
沉然的气氛迅速包裹住众人,大家都明白这攸关整个南韦的存亡,无一人再出声。
宝儿走到依然拦住前路的八部杀将面前,红着眼睛咬了咬牙,“此事十万火急,何况小幽和阿花因我被抓,我如何能不管?”说着,她退后一步,直直跪了下去,“众位叔叔,爹娘和兰熙至死都要守护南韦,宝儿不能眼睁睁看它灭亡!你们……就让我去吧!”
“骑主,万万不可!”忠叔等人忙去扶,宝儿却丝毫不动,八人急了,亦齐齐跪下来。忠叔闭上眼,半晌后徐徐吐出一口气,“小姐如今长大了,心怀家国。大义所向,吾八人必誓死追随!”
彦朗静静地走到宝儿身后,单膝跪地,长长的面纱垂至胸前,“朗亦誓死护卫骑主!”
“你们……”宝儿抬起头,眼睛认真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再出声时,嗓音已颤抖着哽咽,“好!这次,我们一起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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