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回 换床换心去假道学 有借有还见真品性第(4/5)页
器具。或是去客户家里编织,或是自己编好后去市场出售。一度收入还能糊口。后来,随着塑料制品的兴起,篾匠手艺受到很大冲击,胞弟也就放弃了手艺,买了辆载客脚蹬三轮,农闲时干起了骆驼祥子的活计。在风霜雨雪中过来的人,总是不可避免的衰老得快,有回艾教授回老家,人家还以为他是老二,胞弟是老大。
胞弟来看望兄长,主要是老家的房子可能要拆迁,祖产有老大的一份。
原先,艾椿是不计较老家父母留下的几间旧房,打算都给胞弟,胞弟一生劳累,算是对他的一种暗中的补偿。老伴在世的时候,艾椿曾经对老伴说过,老伴也没有意见,因为没有儿子,一个女儿大学毕业后,也不要化钱为她购房。
问题是胞弟也没有儿子,只是一个女儿,考虑到养老,便招了个女婿在家,这女婿开始对胞弟两口还孝顺,但有个毛病,喜欢四方城,从小赌到大一点的赌,但即使是每回每盘十元二十元的输赢,弄不好半天也有好几百的进出。在赌场的人,你没有那种瞒天过海的偷换特技,谁都不是赢家。好赌的人渐渐对金钱看得很重,对金钱的来源也是千方百计,手中没有了赌资,便去偷盗甚至抢劫。所以中国社会的不稳定同全民好赌有关,执政党长期禁止麻将之类的娱乐,之所以开放,而且形成全民好赌,这倒是能一时转移人们对政治的关心,但是实际上孕育了很大的不安定因素。
胞弟的上门女婿因为好赌,口袋里的钱只少不多,也就逐渐计较金钱,不像先前常给岳父母买这买那。胞弟见上门女婿有这恶习,致使夫妇常吵架,翁婿之间也是龃龉不断,甚至有肢体摩擦。这样在经济上胞弟不得不心生警惕。在拆迁后补赏的三套房子上有了争议,上门女婿坚持要一套半,丈人说只能一家一套,在外的老大也得有一套。女婿知道在外当教授的大伯,不会回来闹祖产分配,那第三套房一定是老丈人借口私吞。
这样胞弟不辞劳苦,来同老大商量。
“这老房子有你的一份,拆迁后可换三套房子,套房是一大一中一小的。”胞弟说。
“大套是多少平米?”艾教授问。
“大概120平米,中套小套80平米,小套60平米。”
“按你们那里的房价,一平米的价位?”
“最少也得四千。”
艾教授想,即使要的话,他也只能要小套。
“看你家的样子,也不像富贵家。知道你为大嫂治癌,花了二三十万,也不能全报吧?”胞弟是坦率的人,“老家知道你谈了个女大学生,都以为你有钱,像杨振宁不也找了个年轻的老婆?他可是个有钱的大名人,咱农村光棍老人哪能找年轻的,再说也不敢。这也是城乡差别呢。”
艾教授苦笑了一下,他把话题一转:“要是真给我的话,我要小套。”
“这还有什么真假?大套给女儿女婿,中套我住,小套给你,至于房子以后怎么处理是你的事,由你!”
“我写个委托书给你,具体手续你给我办。”
“那你得回去一趟,不回去,那个东西会捣蛋。”胞弟说。“东西”指他的女婿。
“我考虑一下。”艾椿想了一下,“你大老远来我这里,玩几天吧。”
“侄女婿不错,开个车带我在城里的景点转了一天。”
“在家可打麻将?”
“有时也打几局,家家打麻将,地没了,打工又打不动,干啥消磨时间?不像你们老了,可以看书上网旅游。”
“一样!”艾椿说。艾椿知道,即使教师退下来,习惯在家看书的也很少,至于官吏退了下来,少数有人脉有本事的去企业当顾问,当什么五花八门的研究会长,从各企业要点会员费,也够闲来消费。至于许多退官根本就不看书不读报,时间大多耗在麻将馆等消闲地方。
胞弟看到兄长的家里烟火气太少,是个缺少女人的家:“你一个人不是个事,去米米那里不行?”米米,是艾椿的独生女儿。
“他们平时两个都忙着上班,再说我也不想给他们添麻烦。真是行动不便,考虑住养老院。”
“还是家庭养老好。我们农村的养老院,只是比养牛羊猪的强一些。”
艾椿没有说他要住的是比较高档的养老院,但这种很人性的养老院还只在大城市有,而目前中国农村的养老院,限于经费和管理人员的缺少,生活在那里的老人也只是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有口饭吃的地方而已,还谈不上幸福养老。
“你同她好多年了吧,她也真难得。我看,既然你不能去,她不能回来,还是早点分开,人家还算年轻,成家还不是很晚。”胞弟说的“她”,是指哥恋上的的女弟子。
这种话,要是朋友说,艾教授保不定反感。但是从农村的胞弟口中说出,他能理解这是情亲间的关注,是一位诚实的中国农民道德观和价值观的表达,
“要能分开早分开了。”
“我的意见,趁你还不是很老,找个老伴,你真老了病了有人能照顾。”
艾椿想,不能这样老处在被拷问的位置。听女儿米米前几年去老家回来说,叔叔两口感情不和,是婶婶说的,婶婶怀疑叔叔外边有女人,叔叔对婶婶不生儿子很不满意,几乎闹到要离婚的地步。”
便问:“米米回来说,你们两口分在两个房间住,你们还不算老啊?
“早已经分床了!”胞弟倒是很坦率,“我蹬三轮车载客那几年,我们一帮车夫中许多人闲着的时候去找女人,那都是外地农村来的女人,有的人得了性病。我没有去,觉得是伤德的事,我自己也有女儿么。有回老婆受到感染,不敢到正式医院去,到黑户诊所找郎中,说她得了梅毒,可是花了两千多元,一点没看好。老婆认定是我传染的,跟我闹个不休,不愿同我睡一个床。后来我还是带她找了人民医院,诊断结果不是梅毒,是什么靠近梅毒的那种感染,这就放心了,花了两千多元,也就治好了。黑户诊所却是害死人。”
“既然是误解,你就搬回去啊!”
“既然把我赶出来了,要回去也得她请啊。”
“老夫老妻的别那么计较,听米米回来说,你还怪弟妹不生儿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胞弟拿出一包软中华,抽出一支烟:“米米给买了这么好一条烟,在我们农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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