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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不应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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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回 知交仗义虎驱阴气 老友零落送终诗人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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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上要合法啊!”老天真正把艾椿当知己看待。

    从殡仪馆回来的路上,艾椿问到,巫红怎么不来送老天呢?韩翰说巫红正在医院里,正要去医院看巫红。原来老天是在巫红的家里出事的,老天昏迷后,巫红突受刺激又犯病了。

    “我是劝说过老天的,已经一辈子快过去,自己心脏又不好,不一定再找女人了,可是他一个人又实在太孤单。”韩翰靠在车内沙发上,有气无力的说,“你老兄也要注意,我们都进入高龄了,什么爱情什么富贵都应看作身外之物啦!健康才是你的真正情人真正富贵。”

    到了与医院,见到了巫红,正在挂水,两眼红红的,枕边放了一顶鸭嘴帽,这是老天四季不换的帽子。艾椿不竟感慨:世上的真情没有大宣言,没有宏大叙事,只有伤怀动魄的鸡毛蒜皮的存在。

    感情悲剧之最,莫过于当事人的死亡,面对死亡才是真正的无奈。活着时两人无论是如何风情万种,生死两隔时便灰飞湮灭。

    老天死后,谣诼纷纷,都说诗人老天光着身体在巫红的肚皮上快活死的。又是一个“马上杀”,艾椿想,怎么恩师和老友都弄个马上杀?这是艾椿想到自己的恩师肖教授也是死在所谓年轻妻子的肚子上。活着的一些人可恶在于作弄死人,怎么想出个“马上杀”这个恶词?怎么老男人如有个年轻的伴侣,就非把他的归宿定位在他所爱的女人腹部呢?活人在死者身上寻找乐趣内心不感到愧怍吗?再说,就是死在他所爱的女人肚皮上,也没啥不光彩啊!

    后来听巫红说,那天上午他接到胞弟汪苏的电话,告诉说他的书法作品获大奖,晚上高兴的喝了点酒,又独自在客厅看了会书。巫红按老天的要求,晚上九时必须睡觉。可她五更醒来见身边没人,忙去客厅,见老天歪倒在沙发上,一摸身上已经凉了。

    在伤怀老天突然离世时,让艾椿高兴的是汪苏书法上的成就,他的一手融入隶意的楷书和流畅又不过于滑熟的行书,让艾椿击节赞赏,这使艾椿有些感动,苦难没有征服他这个弟子,苦难残酷的铸就人才,现今真正的书法大家不在喧闹的城市里,不是在养尊处优的感觉良好的所谓精英中。

    老天的两架书,汪苏全部打包运回农村的家,衣服杂碎也都放在几个纸箱里,汪苏娶的农村的妻子,给他生育了两男两女,老天的衣服侄子们可对付着穿。韩翰给找了个大货车,把书和什物家具之类的东西全装在大货车上,然后请司机饱餐一顿,送走了老天的胞弟。

    老天的死,最可怜的是巫红,犹如傅副市长的死,最痛苦的是沈园。巫红留下了老天一缕头发作记念,韩瀚深为感慨的说:“我们怕以后都不如老天,没人会留我们的白发。”艾椿联想到自己的死,也是指日可待,不用说伤怀者莫如柳留梅也。想到自己的存在对女弟子来说已经是个日重一日的包袱。是晚,爱椿给柳留梅在网上发了一封很短的信,措辞隐讳。

    梅:不急于当房奴,你心里安稳的住在学校分给你的那间房吧,不要同命运挑战;你我俩人也不要同世俗挑战,不会是胜利者。

    艾椿萌生出要退出十分之一世纪的老少恋情的长跑。历来书生的可怜可恨是在困境中动辄生出退意。

    柳留梅很快的在网上复信:

    蠢:果尔克有句名言:“有何胜利可言?挺立就意味着一切!”好好的加餐饭,你挺立着,我就什么都有了!

    柳留梅把爱椿的“椿”弄成“蠢”,显然不是大意,暗含着严厉的批评。果尔克的这句话,给爱椿教授极大的冲击,自此爱椿再也不随意萌生退意,决定好好的挺立在世上,活着朝上,死了朝下。的确,最有诗意的是活着!至于以后的死,那是以后的事,同现在挺立着毫无关系。

    晚间,打开信箱,见有一封信,信封上的字是秦根的,可能是对上一封复信的反馈,拆开信封,是一张白纸,是什么意思?表明秦根心似白雪?还是有说不出的苦?说不出的苦才是真苦!看来秦根的心还在洗婴身上,难得的有这种执着。已入老境的秦根何时能脱离爱之苦?

    整夜艾椿心情沉重,似睡非睡,想到老友秦根和老天的感情生活都是昙花一现,诗人老天生前说过,太长的故事一定疲沓,所以他不写小说,他说《红楼梦》后面也逐渐疲软了。感情的故事也一样。其实昙花一现比之花之漫漫凋谢要好的多。

    第二天上午,艾椿心情依然不太好,去新华书店转了转,见新书架上有本新出的书,是包笑天的回忆录《钏影楼回忆录》,翻了翻,文笔老到,状清末民初文人的众生相栩栩如生,读着读着,兴味生起,一扫心头郁闷便买了两本,随即到快递公司给柳留梅寄去,柳留梅的毕业论文写的就是包笑天,所以当初南下应聘时,同包校长对话包笑天时,谈笑风生,很获得校长称道。艾椿交代给包校长一本《钏影楼回忆录》,这未免有马屁之嫌。可这个时代马屁是时尚。送一本人家爱看的书,应是时尚的马屁。

    晚上,接到一个电话,一听竟是“杜宪”的声音:“艾教授,打扰您了。直说吧,我喜欢文学,也爱摇摇笔。我是胡写的,题目叫《说鬼》,你怕吗?”

    “不怕,我都快同鬼为伍了,假如有鬼的话。”

    “我写的鬼,都是挺人情的。您给我网址,我先发一篇给您看看。”

    “好啊。”艾椿立即告知自己的网址。

    “不耽搁您时间了,晚安。”

    这个“杜宪”怎么要写鬼故事?

    艾教授打开网页信箱,果然有篇文字,不长:

    我老爸下岗后也不想再找工作,反正没儿子,也就没多大负担。我姐是妇产科医生,我这个小女儿在殡仪馆。爸常自嘲的说,两个女儿工作很伟大,也很协调,一位把人接来,一位再把人送走。

    爸主要消磨时间的地方是麻将桌上,有时打到深更半夜,我们劝他少打,打的时间太长伤身体。有回夏天晚上近十二点,老爸还在麻将馆鏖战,忽然一位老汉倒地,那一桌的三个人站起来走人,别的桌上似乎什么是也没发生,继续专心致志摸牌出牌。

    老爸的一桌不久也散了,老爸见倒地的老汉还躺着,正犹豫间,牌友拉他走了。老爸一个人回家时,要经过一处空地,那里白天下午有几个老翁在筑长城,打五毛一元的小麻将,疲劳的老爸经过那里,灰蒙蒙的月色下,见三个老汉在嚷嚷,三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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