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回 记得曾经恩爱情份 细斟眼前分手事宜第(2/4)页
:“羊找不回来有何用?羊魂还能回来无?”
“我的意见是你不要轻易离开小谢。法国的英雄拿破仑的精神支柱是约瑟芬,拿破仑自以为他可以离开这个女人,他没有料到,他跨出离开约瑟芬的第一步时,他也就开始丢失了一切。”
“我犯了一个错误,就是不该让她回到她的故乡做什么生意,一晃就是几年分离。你想,让年轻貌美的妻子外出闯荡,不等于水边放鳖吗?”
“水边放鳖!”艾椿听了想笑,但立马想到自己的那个南方的太湖边上的鳖。不过爱椿有时希望自己的那个鳖能就地寻水,觅一方又清又活的春水,自己的这摊水行将枯竭的,毕竟离她太远!
“加上他的亲戚朋友中,许多人总是不看好我们的结合,就像美国佬拼命拉开台湾同大陆的距离,可恶得很!”
艾椿笑了起来:“我觉得你的台湾回归要容易得多。她的心还没有真正的散,你的心底已有深深的鞋印,此时言散是否过早?我一直看好你们婚姻的弹性。”
“老兄,我们夫妻分开得久了!彭德怀说,兵难遥度,有道理啊!距离远了,难以控制。”秦根长叹一声。“天要下雨,这是没办法的事。”秦根摊开两手。
“算上你的童养媳,小谢应该是你的第三位女人。”
“我比海瑞还是小巫见大巫,海瑞一生娶九个妻子,前八个都尿不到一起,娶第九个妻子后不久他就病死了。既然过不到一起,勉强在一起也是痛苦。”
“海瑞多妻妾,是那个时代大男人的标志,不能相比的。我以为你们并非彼此完全冷却,不妨让婚姻先挂在哪里,反正主权还在你这里。”
秦根苦笑了一下:“这主权是空的,要其何用?”
“我以为对婚姻的死刑判决要同对人的死刑判决一样慎重,不妨先判个死缓吧。”艾椿说。
秦根苦笑地说:“有的时候活不如死,死不意味着绝望。”
艾椿仍不希望友人的婚姻死亡,以哲理的口吻说;“其实,这婚姻啊,哪有完全好的呢,总是个好好坏坏,时好时坏,不好不坏。”
秦根只是摇摇头,无奈的说:“感情流转了!”
“你们平时沟通得太少,我一直建议你们双方买个电脑,沟通就方便得多。”
“分居两地,万里片言,于事无补,徒劳人意。”秦根说,“自从鞋外出经商,除了每周一次长途电话,我还给她每个月还写一封长信,这不都是为了沟通?看来长信、短信都无用。关键还是心变了。同她结合后,物质到精神我付出的不少啊!”
婚姻中的一方往往认为自己付出的比另一方多,只有那种认识到对方付出的多的婚姻才是稳固的。
秦根的婚姻看来真的很糟糕了,更为糟糕的是他怀疑妻子的所谓不忠有增无减,这应是压垮他们婚姻的最初也是最后一根稻草。
夫妻间或原本很相知的朋友间,感情上一旦陷入不信任,愈陷愈深,要想信任都来不及了,只有分手了事。疑心生暗鬼,鬼影瞳瞳,这家焉能和睦?
现代夫妻关系也是一种博弈,需要公平、理性。无端的怀疑一方感情出轨,就是理性的缺失。
艾椿教授想找来被誉为美国的托尔斯泰诺曼-梅勒的代表作《论上帝》给秦根一读,梅勒认为“较之人在糟糕的婚姻里受罪,男女私通只是小恶而已”。婚姻如果已经蒙上了阴影,一方就容易寻求它爱,也就是所谓出轨。不过偶尔的出轨是可以以理解和原谅的。爱一个人,原本应该包括对方的缺点甚至过失在内。更何况你秦根的妻子没有出轨的证据。
持久的爱情一定是可再生的爱情。爱情能否再生,关键是双方有无宽容的品质。
艾椿教授从情理上苦苦相劝,无非是延缓秦根同妻子的分离。
秦根同小谢的婚姻曾被视为典范的老少婚恋,秦谢体制的崩裂,使艾椿生出一个观念:在中国,老少婚恋说到底还是频危物种。是不是老少婚恋很丑陋呢?不!丑陋的事物往往很长久,好的东西才不长久。
秦根和妻子的婚姻终于到了解体的这一天。不管是好日子还是坏日子的“这一天”,终究是要来的,宿名啊!
秦根是二次进入离婚河,十九年前第一次离婚是在街道办事处,现在离婚是在民政局婚姻登记处,这婚姻二字,中国人一向等同于结婚,所以离婚的人去婚姻登记处总有心理障碍。其实呢,结婚离婚在一个地方办理也有好处,离婚的人看见结婚,结婚的人看见离婚,婚姻的新生同婚姻的死亡交叉在一起,人生中处处碰到的生生死死的一课,婚姻登记处是较好的课堂。如果把火葬场同助产房放在一起,那是最好的人生课堂。人生的课堂并不一定要在学校。
秦根同谢晴四条腿终于迈进了本市莲花街76号,婚姻登记处。
“请坐!”一位年轻的办事员看了一眼进门有些迟疑的谢晴,打完招呼后,他依然埋头在填写一份表册,谢晴看了一眼桌上厚厚的一迭登纪表,是办完离婚者留下的一份表,办事员在作登记和统计工作。小谢的情绪多少有点放松,看来自己的离婚是随大流,远不像当年登记结婚时的压力那么大。八十年代离婚者还是稀有动物,老少婚配更是珍稀品种,尽管当时作为新娘的谢晴尽量不装扮,秦根则尽量的光脸染发的打理自己,还是掩盖不了两人年龄上的差距,渗进脸上岁月的风霜是抹不了的,年轻女人的鲜嫩也是掩盖不住的。记得当时办事处里的几位工作人员都很兴奋,而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妇女则当着谢晴的面在赞扬她的皮肤白嫩又光洁。领完结婚证出门,一阵冷风吹来,谢晴才发现身上已是一层冷汗粘身。
历史和现实其实只隔了层窗纸。
接待秦根同谢晴的是婚姻登记处的主任,五十多岁,厚重温和,他很和蔼的问:“户口本、身份证、结婚证带了吧?”
谢晴从她的深色仿皮手袋里取出结婚证和户口本,两人的身份证也先后放到桌上。主任例行性的看了一会已经有些发黄的结婚证,还翻过来的看了反面,就像乒乓球大赛时裁判验证赛手的球拍。
主任放下结婚证,保养得很好的十个手指叉在一起,两个拇指交叉向上,这个手部动作常表示一个人的果断和居高临下:“你们的离婚协议书签了没有?”主任一边说一边松开手指,从左边的文件档里取出一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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