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杏坛人惊听怪逻辑 苦恼女求解测字摊第(4/4)页
卷吸倒的秦根,满屋里弥漫着海棉烟嘴燃烧的焦味。
“亲人间能互相理解的并不多。”秦根说。
“我的女儿女婿就很支持我同女弟子的相爱,女儿见我老动摇犹豫,就数落我说,老爸,比你女儿还小的女孩能爱上你,是容易的吗?至少说明我老爸身上有值得人爱的地方。我老爸善良,还有点才气,男人味很足,老脸上棱角分明,身材挺拔,很重情义,这些都是我老爸的动人之处么。老爸今生今世能得到一位有才气的女大学生相爱,我当女儿的也很骄傲么。你苦恼什么呀?老太婆有啥好啊?有几个老妪真心同你过呀?两个老态龙钟的人整天厮守在一起,能做到相看两不厌么?当然原配老夫妻除外——你看我女儿就是这样训示我的。”
秦根笑了起来,“还是你女儿好啊,你知道我那个半大不大的女儿说些什么?她说,爸,妈不爱你了,妈对你找不到爱的感觉了,你就不要勉强了。我们班上有个十分捣蛋的男孩,很多人讨厌他,我不仅不烦他,还有点喜欢他。我也说不出什么原因,感情这档事说不清,也不能勉强的。爸,你先前是动物园的管家,你们那里那个男老虎刚刚,就是不喜欢女老虎皎皎,在一起就咬架,可刚刚就爱跟女老虎美美相处,动物都这样么,何况人呢?还有那群猴子,那个叫白头的猴王现在威风扫地,女猴们都离开她了,因为它太老了。我想妈可能嫌你老了,你就认命了吧——你看这是啥话呀?”秦根说完兀自苦笑了一下,萋美的笑。
“当初嫂夫人要出去做生意,我就不太赞同,有句歌词说,风雨中你别出行。这个世道风风雨雨,生意场上是鱼龙混杂,嫂夫人又不是一般的倩丽,我那时确实为你夫人外出经商担心的。何况那时你女儿又正上小学,可你经不住内人一再鼓弄。”
“我看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烧洗买菜,围着锅台转,过的挺单调,有时觉得她挺可怜的,我这个家对没有工作的年轻的妻来说,好像动物园里的铁笼子,有时觉得她就像某种在笼里的动物。年轻的时候读鲁迅的《伤逝》理解是肤浅的,那个不乏勇气追求婚姻自由的子君,她最终死在婚姻里,子君是在恶劣的社会环境、贫困、寂寞单调的精神生活的重压下死去的,我的妻子这么多年来跟着我也真不容易啊,她受到的舆论压力不比子君少和轻,因为没有工作,在这个城市也无好友,日子过的也寂寞,我不能让她成为现代子君,所以我同意她出去做生意。我也考虑到妻子是位美人坯子,虽入中年气质还在。而社会中许多人又愈来愈没有羞耻,所以多年来我是金屋藏娇,一旦放她出去何尝不担心呢?我妻子她除了身材特好,最俏的是眼睛,当年我就是受她的那双会说话的眼睛诱惑而发疯地爱上她的。”
“清代有个书生施万余,因为他的妻子眼睛俏丽,怕惹是生非,就把其妻的眼弄瞎了。”艾椿说。
“假如她已经不爱我了,我只是希望她能碰到一位真君子,踏踏实实的能爱她,不要亏待了妻那双俏眼,我也就放得下心了。”秦根说。
“你也不要想那么多,各人头上一片天,风雨阴晴只有听造化了。”爱椿劝慰道。
“主要是一时难以割舍,我这个人也许不该娶妻交友的。小学毕业时,开过分手的班会后,我便大哭一场,又病了一场,舍不得各奔东西的同学。旅途上也是这样,坐长途火车下车时,与同位的旅友告别时总有很浓的依依惜别感。感到与我相遇、相伴的人,他们是我生命的一部分。真不能想象到时候妻子要同我彻底分手,我能否支撑的下去。”
“假如缘分尽了,老兄也不必勉强,不必过于自伤,善于忘却过去。”艾椿安慰着秦根,“回首向来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
“理论上应该是这样,可是感情上的弯子实在不好转哪!”秦根长长的嘘了一口气,“教授,待你那位女弟远行后,假如有一天她对你不理不睬,你再去品品个中滋味吧!我现在已经不忍去我们动物园的猴山,那个被年轻的猴王夺走了妻妾的前老猴王,局促一边,形单影只,我们是同病相怜哪!不过,老兄,我是相信得失论的,有得有失,得中有失,失中有得,妻子曾经给了我甜蜜无比的爱情,我是充分的享受到父女、情人、朋友、夫妻、母子这兼而有之的另类两性生活的愉悦。上帝妒嫉了,给了我现在的痛苦。”
艾椿不免悲从中来。他忽然想起英国诗人邓恩的话:每个人的死亡也是我的死亡,丧钟也是为你而鸣的。
发完15回,老汉一病百日,现在我又登上我心中的“钓鱼岛”——孤悬文学题材边缘的《今生不应有恨》。欢迎大家来魅力丰富的我们的“钓鱼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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