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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不应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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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柳留梅书信慰恩师 艾教授千里赴陶都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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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女人都是蒋碧微似的。后来秀的男人确诊为肝癌,秀似乎一下子瘦弱和暗淡了许多,凭添了让人怜惜的悲情美。

    大多数女人在灾难面前是特别脆弱的。艾椿时常陪同秀去菜市场购买癌症病人似乎必须吃的老鳖黑鱼之类的东西。这样另一个秀——艾椿的妻子就明显的不高兴。女人的莫名其妙的嫉妒与生俱来。有时艾椿同人家的秀去菜市场时,侧目望一下她娇好的面影、健康的身体,就想自己的秀有这么健康的走在身边该多好!

    和许多病人一样,大把大把的钱丢在医院后,艾椿带着自己的秀,人家的秀带着自己的丈夫,各自告别了用病人们的血汗救命钱搭起来的巍峨的医院大楼和充斥着老鳖黑鱼的嘈杂的腥味的市场,无奈的回到各自的家,等待死神的光临。艾椿的秀永远告别人世后的第八天,远方的秀在电话中泣诉“汉君走了”,汉君是她丈夫的名字,她的丈夫汉君终于彻底从痛苦中解脱了。

    艾椿灰头灰脑鬼使人差的去了诞生过悲鸿大师等重量级历史人物的地灵人杰的江南。到了那个地方,艾椿有些后悔了,天空烟雾缭绕,烧制陶器的烟囱日夜的魔鬼似的吐出灰白色的烟。人类文明的代价常常是毁灭自然的文明,同时也在毁灭自己。对艾椿来说精美的陶器是江南秀。自己的秀化鹤西去后,暮鼓晨钟的时候,艾椿总要登上寂静的山冈,对着安放秀的公墓方向,呼喊“秀———秀——你在哪里?”几十年来,秀啊秀啊的吆唤声已融进血液。进入血液的的东西很难再分离出来。假如江南秀能够接受他,他又能在秀啊秀啊的呼唤中找到那种家的归宿,至于名媛似的江南秀,在她的心旁能否安放他的一颗心,他没有去想多少。他像没有头的苍蝇闯到了秀的家。

    艾椿到了陶都,想把两个半个家庭烧制成一个家庭。

    “ 现在我不考虑这方面的事! ”秀寒烟淡雾般说的很轻,轻得近乎有点冷。

    “以后呢?”艾椿无奈的望着秀的冷峻的美丽和严肃。

    “以后再说吧”其实秀的冷静以及他的的回答乃在情理之中。一个丧夫之痛仍在钻心的女人,她能考虑今后的另一半吗?何况中国的女人有太多的人生活在过去,摆脱不了过去,哪怕过去是泥泞是黑暗一片,就像农家的猪总是怀念一塌糊涂的猪圈。有着三妻四妾历史的中国男人则不然,特别忍受不了孤独,容易抛开过去。稍有良心的男人则把过去装进锦囊,梁实秋大师,把已经过去了的共同生活了五十多年的妻子装进锦囊《槐圆梦忆》,然后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不久便弹起了夕阳恋曲,找到了小他近山三十岁的演艺名星韩菁清。

    值得一提的是梁实秋86岁长逝后不久,年近花甲的韩菁清把丧夫之痛埋在心底,毫不犹豫地把感情托付给了比他年幼30多岁的小伙子。韩菁清是著名教育家蔡元培先生婚姻理论的实践者。当年蔡公丧妻后再结缡时就殷殷嘱咐对他的新娘,他死后不用为他苦守要立马再嫁。韩菁清算得上是国人中的巾帼豪杰。

    自然,不再嫁夫的也大有人在,其中也不乏女英杰。二十世纪台湾新闻界的大手笔魏景蒙的小妾陈薇,就不失位女中英豪。这个魏景蒙,外号魏三爷,是最早主张台湾脱离中国的角儿,却主张男人不要脱离好女人,他的女人大都出自风尘,风尘没有磨灭掉她们的闪光的人性,魏景蒙十分看重她们,大有宋代大诗人柳三变的风格,魏说“世界上无真学问,风尘中有大英雄。”他的小妻陈薇当属大英雄吧。不过这个女中英豪是魏三爷培养出来的。陈薇结缘魏三爷的时候,她才十五岁,陈薇的唯一亲人外婆去世后,年近花甲的魏三爷把陈薇同她外婆的灵牌一起接进了魏家,十五岁的陈薇是个文盲,三爷教她识字,教她读书,叫她毛笔的用法,教她孔孟之道,陈薇在给三爷孕育孩子的时候也孕育了学问,她后来写得一手好文章。这固然与她的聪明有关,更与魏三爷的刻苦栽培有关。陈薇有少见的宽容的胸襟。她不计较丈夫同异性的密切的交往,丈夫死后,她不同丈夫前妻的孩子争遗产。陈薇寡居时,尚在中年, 气质容貌都依旧好,她的悼亡文章写得也很漂亮,而且一发不可收,竟成了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台湾著名的女作家。有位自称是魏三爷故交的文人给陈薇写信求爱:“您是真的名花如玉的女人,我好想跟您在一起,不管您认我——为父为兄为夫均可。”

    陈薇虽来自风尘心却高洁,她对向她求爱的人回信说:“我过去一直深陷在情感的漩涡中,如今故人已去,了无牵挂,我已很习惯目前的清净生活,以后请不要再提此事。”

    想起陈薇等这些留芳眉史但已为历史陈迹的美好的女人们,艾椿多少能理解江南陶都的秀,她的男人才去了另一世界,艾椿提出的求婚虽然合法却不合理,实在不是时候,真理也并不是什么时候都是真理啊!

    艾椿见到秀的第二天,正逢秀的丈夫七七四十九天的忌日,要去墓地扫祭的,一早艾椿买了一束鲜花和一挂鞭炮等着,不知为什么,下午四点才动身。墓地比较偏远,近四点才到达。未亡人摆好果品,然后烧纸燃香,她跪着叩头三下,嘴里喃喃的说:“艾教授远道看你来啦,你保佑他长寿。”艾椿鼻子酸酸的。艾椿接着把鲜花放在墓碑前,又深深的三鞠躬。这时薄雾缭绕,墓区萧萧,碑影憧憧,艾椿赶紧取出鞭炮,遽然响起的鞭炮声,多少使墓地有了些人间气。

    艾椿正准备唤秀离开墓地,回头见她已成泪人,一会就失声恸哭,直哭得天昏地黑。艾椿没有规劝,如今一个女人能痛哭失去的丈夫,基本品质就没有问题,一个女人遇到伤心事能够哭,一定不会让苦难的命运压垮,但愿天底下的遭遇厄运的好女人都能痛哭,都是孟姜女。可是艾椿没有想到秀的这一哭源远流长,而且越哭越伤心。艾椿有点急了,眼看着暮色渐起。秀终于哭累了,竟至于从地上起不来,好不容易在艾椿的扶持下站了起来,没想到下石阶时一个趄趔,幸好艾椿拉住,才不至于跌倒,可是右脚歪了,移步都困难。艾椿扶着她走几步也很费劲,而且很疼。这里离公路还有半小时的路,眼看暮色从四周悄悄合拢。艾椿见墓区没有一个人,雇个人背是不行了,把秀一个人放在这里自己去请人显然不行。艾椿也顾不得许多,背起软软且有弹性的秀就走,秀也挺顺从,开始十多分钟还不觉重,脑子里还想着电视节目中的背老婆比赛的场面,慢慢觉得越来越沉,原来背上的秀的很有弹性的乳胸感觉也消失了,一会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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